一共带去二十斤粉条,卖了四斤,剩下十六斤。
石兴国一路上就念叨沈子辰太贪了。
沈子辰笑而不语。
东西是好东西,本钱本来就高,若是开始的价钱就低了,以后就很难弄了。
人家会说,你是看卖的好了,所以涨价了。
“兴国叔,我听说有客车了,过完年新通的,就在大桥头等,如果有,就不用等运材车了。”
石兴国连连摆手。
“可拉倒吧,客车还要钱,运材车不要钱,省点吧,今天也没卖啥钱。”
石兴国说着就要往公路远处走,那里是运材车的必经之地。
“行了,兴国叔,我花钱,咱坐客车回去。”
“这能行吗?”
“行,走吧。”
此时。
哈德镇公路口。
一个走路缓慢的老太太,正在向镇子里走去。
她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都白了,脸上都是褶子,皮肤干裂,身上穿的棉袄都已经看不出颜色了。
双手揣在袖中,佝偻着腰,头巾上都是白霜。
看见前方的人家,老太太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空空的肚子。
拿出冻的硬邦邦的窝窝头。
一边走,一边啃,还不时的弯腰吃口雪。
虽然已经过完年,可温度却没有半点的回升。
她能活着走到这里,也算是不错了。
“滴滴~”
老太太听见车响,连忙向路边躲去。
小车一溜烟的就跑了过去。
王建全在车上看到一个老人就让司机停下了车。
他想的是,别管认不认识,捎上一段,这么大岁数了,从这里到进镇至少还要走一个小时。
这天可够老人一呛。
王建全走下车来。
“老人家,上车吧,我带你一段。”
老太太抬起头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我这衣服脏,弄埋汰你的车。”
“没事儿,我这车也不干净 ,快上来吧,这进镇子还要挺长时间呢,老人家怎么走来的。”
王建全瞧着这人眼熟儿,恍然想起来了。
“这位大娘,您是沈子辰的姥姥吧。”
老太太诧异的点点头。
“是,你是咋认识我的?你是谁啊?”
“大娘,我是王建全啊,刘美兰,我媳妇儿,你那时还经常给我们家孩子做鞋,做衣服呢。”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刘美兰啥也不会做,王建全的妈也没时间,孩子缺穿的,老太太就经常帮助他。
“是你啊,建全啊,都变样了。”
“大娘,快上车。”
这人正是沈子辰的姥姥洪英。
王建全记得,洪大娘很多年都没回来了。
她当年跟着儿子去了外地,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刚过完年就回来了。
还是一个人回来的。
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在王建全的印象中,洪老太太是一个很好的老人,特别乐于助人。
无论谁家有事儿她都帮忙,平时也爱笑。
还特别的勤快,啥都养活,家里的日子过得虽然不是最好的,可也不赖。
她也是最疼沈子辰的,可后来沈子辰败家,荒废学业,日益堕落,老太太也就再没提起。
等到她走的时候,沈子辰都不知道。
但老太太很乐观,平时还是乐呵呵的,也不怎么在意。
老太太经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人老了,管不了了。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可是,只要有人提起沈子辰,她就离开了。
“谢谢啊,建全。”
上车王建全才看见洪英手里的冻窝头。
“大娘,你这是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