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似乎是刚刚通过风，空气里漂浮着些许来自于室外的湿气。

徐瑶正半躺在那张巨大的床上。

乌发尽数披散下来，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就像是马上要陷进厚厚的被褥里面一样。

“不生妈妈气了？”

徐瑶看到顾惜瑶来，并没有显得多意外。

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来，瑶瑶，坐到妈妈身边来。”

顾惜瑶看着徐瑶那尖锐的下巴，只觉得心里抽抽着疼。

短短一段时间没见，她怎么会瘦成了这个样子。

她哽着喉咙，乖乖地走上前去，坐到了床上。

虽然看着徐瑶这副模样心里已经难受的不行，却还是残留着几分倔强。

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还在生我的气吗？”

徐瑶也不糊涂，自然知道顾惜瑶心里肯定还不那么痛快。

她短促地叹了口气，道：“瑶瑶，别生妈妈的气了。”

“是妈妈错了。”

“其实... ...其实妈妈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好一点。真的。”

“我不想让你吃苦。”

“我不怕吃苦。”

顾惜瑶看向徐瑶，道：“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平淡的日子也会幸福。”

“妈妈，你知道吗？我总是在想，就算当初我们两个不生活在那个大别墅里。就算是和别的小朋友一样，住在拥挤的居民楼里，我去普通的学校里读书。”

“或许那样，我们却会很幸福。”

徐瑶愣了愣，溢出了一丝苦笑。

“顾家很无聊是吧？”她道，“是不是觉得冷冰冰的，没个人味儿。”

顾惜瑶沉默不语。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徐瑶却兀自往下说：“妈妈也是来到这里以后才知道的，他们... ...顾家人最想接回家的并不是我，而是你，瑶瑶。”

顾惜瑶听了这话，便想起了每次看到她都显得分外激动的周济萍。

“他妈妈对你不好吗？”

“别这么叫，瑶瑶。”徐瑶摸了摸顾惜瑶的手，“要叫奶奶。”

“不。”

顾惜瑶蹙了蹙眉，“妈妈，我来看你只是因为放心不下你。”

“但并不代表我接受了顾家。”

“我知道你或许会觉得我这么说话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可是妈妈，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从来不想。”

“妈妈都懂，瑶瑶。”徐瑶从靠枕上挪开身子，只是这短短的距离都令她有些感到吃力。

她轻轻地将顾惜瑶抱在怀里，像是搂着一块最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慢慢的，她的眼眶越来越湿，越来越湿。

最后哽咽着从牙关里挤出了几个字，“对不起... ...瑶瑶。”

“都是因为妈妈，才让你这段时间以来过得那么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