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人。
将原因归结成了寂寞太久,所以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依赖和同情。
可直到一个星期以后的某天晚上,她骑着机车刚到楼下。
楼门口儿就猛然闯出了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她车前的时候——
那一刻。
机车的大灯打进他的眼底,里面却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洞。
像是希望彻底粉碎了。
像是遗憾、又像是伤痛。
彼此糅杂在一起,化作了一只无形的大手。
将夏云的喉咙硬生生地扼住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只是双眼像是被彻底黏住了一样,就这么看着他,错不开眼。
“陆程。”
她终于试探着叫出了他的名字,嗓子却干涩得要命。
陆程却逐渐低下了头,脊背也不再那么挺直。
他站不住。
他心里虚。
“能给我点时间吗?就一会儿。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陆程语气显得很卑微,夏云莫名感觉眼眶有点发酸。
“嗯,等我把车先停下。”
她长腿一迈下了机车,把它推到楼门儿里。
楼栋里面的灯泡泛着昏黄的光,夏云俯下身子从黑暗的角落里摸出来了一把防盗锁,给车锁上了。
“上楼说吧。”
她一边儿从短裤的口袋里摸出了钥匙,一边径直往楼梯上走。
“... ...”
陆程直接就傻了。
站在原地没动弹。
夏云顺着楼梯都已经上到小二楼了才发现身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侧过身子顺着楼梯的缝隙喊:“上来啊!”
“... ...”
陆程感觉心里有点儿烧得慌。
但又猛然想起了什么,那团火焰便像是被冷水彻彻底底地熄灭。
他步伐沉重地往上走,就像是脚腕上被栓了秤砣一样。
这栋小二楼是独立的。
是夏云奶奶给她留下的。
一楼也是她的,二楼也是她的。
原先奶奶还在的时候一楼是租出去的,她走了以后那家租户也搬走回老家了。
夏云刚好也不想把那间屋子租出去了。
便没事儿的时候过去打扫打扫,堆放些平时用不上的东西。
连带着奶奶为数不多的遗物,都妥善放在了那里。
“进来。”
这栋小二楼的砖墙老旧的不像话,恨不得一碰砖缝儿里的灰就跟着往下落。
可夏云的屋子里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摆着好些的绿植和花盆,客厅那个茶几上面还有个通透明亮的小鱼缸。
只是里面却并没有养鱼,只是盛着干净清澈的水。
“哦,那里面儿原来是有两条鱼的。老太太走了以后我又想不起来管,给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