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着,别给我耍花样,一会儿我叫人来,把你带走,至于价钱,我会好好谈的,不让你吃亏。”说完话,男人咧着一口黄牙,笑得可怖。
俞蔓别过脸,不去看他,心里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从这里逃走。
其实,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逃过多少次,逃一次被抓回来一次,随后便是一顿毒打,那时,她母亲还在的时候,也只是冷眼旁观着,好像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
“妈,我是您的女儿吗?您为什么要这么害我?”那时的俞蔓,得有多绝望。
“蔓蔓,这辈子妈欠你的了。他不打你,就得打我,我还不想死。”
一个欠字,就把她的人生拖进地狱里。
可就算是她的母亲,为了一个男人,冷眼对自己的女儿,最终,也还是死在了男人的毒打之下,是不是很可悲?
她一直以为她的母亲有着另外的幸福,父亲和母亲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把她一个人抛弃了,可谁曾想,男人在破产之后,便暴露了那般不堪的本性。
家暴,毒打,赌博,夜不归宿,赢了钱,心情好时,每次带回不一样的女人回来恶心她们,输了钱回来,她们母女俩谁也逃不了一顿毒打,或许,俞蔓仅有的价值是,她愿意出去赚钱,哪怕未成年,她出去打工,当服务员,派宣传单,只要是能赚到钱的,她都愿意做。
这一次,是她逃得最久的一次了吧,有一年多吧,她四处躲,四处藏,每个地方都待不到一个月,打打零工,赚点钱,又离开,每天晚上不敢睡,怕那个可怕的男人,她的继父会突然便找上门来。
可终究他还是找来了。
男人正在门外打着电话,说哪位老板需要女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长相好,身材好,但是他出价也高。
呵,真是可笑,她就要这样被卖了吗?
沈奕则说好晚上陪她吃晚餐的,他到家了吗?她不见了,他会不会担心她,会不会正四处找她?
被打被骂,她都无所谓,不曾脆弱,也不曾掉一滴眼泪,可一想到沈奕则,她心底里的那一方脆弱便像是被开启了一般,委屈,无助,害怕,眼泪止不住地掉。
男人进来,见她缩在墙角哭,上前便重重地踢了她好几脚,腿上,胳膊上,肚子上,无一幸免。
但唯一一点,他从来不打脸,就像他之前伪装的那样,道貌岸然,别人看不出来。
俞蔓被打个浑身都痛,可她的脸上依旧清丽冷艳,没有人知道她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
而她顶着一张纯净的脸和浑身的伤,忍着痛也得出去工作赚钱。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真是晦气!我还不够倒霉吗?”男人明明自己没有经营管理好公司破产,更是他自己没有重新振作起来,反而进了赌场,输了一笔又一笔,高利贷欠了一笔又一笔,反倒却成了她的错。
俞蔓抿着唇,也不喊痛,她早已痛到麻木。
“你别指望那个男人来救你,谁也救不了你!”他咒骂着,直至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小破屋外,应该是他早就联系好的,这才没几分钟,便过来了。
“人在里面,你进去看,钱先给我。”他接过了来人的递来的一张卡,“这里是十万,剩下的,我先看看人,还得先验一验,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
俞蔓一抬头,便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金链子,粗短的手上也戴着好几枚大戒指,妥妥地暴发户模样。
她的继父把她卖给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