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姨帮我就可以了。”俞蔓看了一眼,他应该是洗过澡了,一身简约的家居服,头发半湿,几缕发丝耷拉在前额。
“王姨回去了。”沈奕则起身,拿起药膏,“去躺着,我帮你擦。”
“我自己也可以的。”俞蔓一顿,咬了咬唇。
“你确定背后你也可以?”沈奕则看过她的病历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身上哪里有几处瘀伤。
最终,她放弃了,他要坚持做的事,她也拦不住。
俞蔓坐在床边,卷起衣袖,胳膊上的淤青一块一块,他轻柔地帮她擦着药,药油也是倒在掌手,温热了,才按在她的胳膊上。
可就算他再轻柔,痛感依旧很明显,俞蔓咬牙忍着。
当睡衣的衣摆掀起,背后的淤青更令人触目,沈奕则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开始帮她擦药。
俞蔓的脸埋在柔软的床上,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
痛……
很痛……
可之前,这些伤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她也都忍下来,为什么此时的她,脆弱又委屈地想哭。
沈奕则放下药膏,去洗了手,走回到床边,帮她整理好衣服,“蔓蔓。”
“我困了,也累了,你也去睡吧,晚安。”俞蔓的声音带着几分呜咽,她连头也不敢抬。
沈奕则大掌托着她的腰,将她从床上捞起,让她面对着他。
此时的她,满脸泪痕,视线都模糊了。
“我弄疼你了?”沈奕则的指腹划过,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俞蔓摇头,“没有。”
“那你哭什么?”其实,她可以跟他说,她很痛,她也很委屈,她就是想跟他撒娇了,都可以。
可她却只是摇头。
“好吧,不想说就不说,想哭就哭。”他将她抱在怀里,她坐在他的腿上,脸埋在他的胸前。
她微微抽泣着,不知道多久,怀里的人儿传来了匀稳的呼吸声,她在他的怀里睡着。
沈奕则放轻动作,让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他才走出房间。
坐在露台上的他,一整个晚上没有合眼,面前堆了好几个空酒瓶,烟盒也空了两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他二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俞蔓醒来,天色微亮,她觉得有些口渴,走出房间,便有一股浓郁又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带着一些些酒味。
她看过去,就看到沈奕则坐在露台,“奕则。”
看到了桌面上的空酒瓶,方形水晶烟灰缸里满是烟蒂,“你一个晚上都在这里坐着吗?”
沈奕则起身,“时间还早,再去睡会儿。”
他只是陪她进了房间,一整个晚上,他的思绪平静了些许,可有些事情堵在他的心头,久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