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半,阳光透着云层冒出来,白茫茫的雪地反射着冬日暖阳,四下亮堂堂一片。
站在医院门口,陈童不由得眯起眼,心里有些忐忑,每次来看手,都不会得到什么好消息,在家的时候,本来是自信满满的,总不会比上次的不用则废差的。
可真站在这了,心里有点范怵。
“楞着干嘛,走吧。”
利时勋关上车门,搂过陈童的肩膀,带她往石明国的办公室走去。
两人进去的时候,石明国刚诊完一个病人,正在敲打病例,身边的男助手一见他们,有点茫然,明明还没叫号,怎么就进来了。
“你们是?”副官上前问个清楚。
“石伯伯。”利时勋开口问好,陈童也跟着叫了一声。
石明国应声抬头,见到两人成双成对来了,眼角立刻堆着笑,乐呵呵地让他们坐下,副官见状出去倒茶过来。
“今天你们两个年轻人怎么过来了?”石明国移动办公椅,面向两人坐着。
“过来复检。石伯伯帮忙看看。”两人是拍完片子过来的,利时勋讲明来意。
别看石明国慈祥满目,军医院里可人人都知道这石大夫最严厉,上次陈童就被实话直说的一个,要不是顾家和利司令岔开话题。
见到陈童整个黄金康复期都没把握住的人,不批评个半小时闭不上嘴。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记忆胶握力器,递过去给陈童试试,看陈童捏紧泛白的关节说:“上次回去,应该是有好好锻炼的吧,不然石伯伯可真批评了。”
利时勋没帮她说话,坐在一旁等她自己回答,本来在帝都医院一直有专门的医生,但出门的时候想了想,那些医生碍于他们的身份,说话总太过客气,建议也很委婉,于是开到军区总院这边。
陈童见利时勋不吱声,咬紧牙关,使劲握紧,生怕跟上次一样的结果,这会爷爷们都不在,可没人帮她说话,然后乖乖点头说:“有的。”
伸手把记忆握力器还给了他。
虽然尾指下力还是小,但比上次总归是有点变化,石明国松了脸色点点头,“回去要加强练习,争取一次比一次进步,小勋也要起到监督,不然下次来,我两人一起批评。”
“保证完成任务。”
利时勋敬了个标准的军力,中气十足,仿佛就等石明国说这件事,眼睛看了看陈童,挑眉示意乖乖听话。
复健是枯燥困难的,一次发现按不下琴键,十次按不下,但等到1万遍还是按不下的时候,就开始倦怠和厌烦,甚至随意了。
两人再坐了会,护士送来片子,石明国看过之后没什么大问题,大约两盏茶的时间,陈童全称乖乖记着石明国说了一堆她要配合、要积极、要多练习的话。
还有其他病人等着,两人没再叨扰。
出了医院门口,利时勋憋不住笑,这样像小学生一样被说的一句话都不敢反驳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顾家和他对她疼得紧了,之前就是怕她难受,偷偷懒说不想练就不练了。
陈童早就想打人了,特意往他脚上踩了一脚,恶声恶气地白了他一眼:“幸灾乐祸。”
利时勋轻咳了声,一副得意的模样,一手打开车门,把人按在座位上扣上安全带,温温柔柔地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颊说:
“乖一点,不然下次被说的更惨。”
离开医院后,两人去餐厅吃了个饭,走出饭店时,陈童问了句:”下午没什么事情,我想去趟碧野山庄。“
利时勋一听皱了皱眉,昨天他问了副官,今天过去的还有萧家,本来就不想陈童过去,萧家过去指不定萧祁那个风流子也会去。
“我待会跟你一块去。”利时勋抬手看看表,下午两点半市里几个当官的过来谈海岸公园二期项目,他是要出席的,待会再开完会再找个理由不去就行。
陈童点点头,他一起去也好,不然自己一个人跟利家老爷子坐在一起,怕没什么话讲,说不定两人还可以谈和。
利时勋打转了方向盘,过了两三个红灯,车子就停在了利氏大楼前。
进了大厅,前台整整齐齐说了声利总好,保安急忙上前帮他按电梯。
走到一半,陈童看见前台后面,沿着大厅玻璃墙装了一整排米黄色的沙发,没几个人坐在那,窗外大雪飘零,跟室内暖光只一墙之隔。
觉得很温软,陈童顿了顿脚步,“我就不上去了,我坐那等你吧。”
利时勋由着她去,吩咐前台给陈童送杯温白开,自己走进了电梯。
窗外阳光没有停留很久,才到下午三点,那点余光就在厚厚的云层中藏匿得不见踪影,陈童在前台送来一杯温水的时候,还像她要了纸和笔。
坐在这陈童觉得很有趣,因为刚好能见对面一条街,人来人往,步履匆匆,还有各式各样图案的雨伞,她落笔画的不是雪景,而是每把雨伞上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