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遣闻声先醒了,轻手轻脚下床,把被子盖好,没在意护士的眼神。
坦然地进了洗手间。
几天没睡,眯了一晚,整个人都恢复精神了。
护士刚换下药,伊藤穆泽也醒了,年轻人身体恢复得快,整个人全然不见前天半死不活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度过,西野遣安排什么,伊藤穆泽都说好。
见他恢复了点精神,西野遣问他,要不要出去花园走走。
但伊藤穆泽很享受在床上被照顾的时光,并不是很想出去走,另一方面还觉得都可以下地走来走去了,那是不是也离出院不久了。
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想看电视。”
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是西野遣最好说话的时候,一般伊藤穆泽在平日里不敢说不敢提的,他都会在这天要。
现在更甚,西野遣帮他按了喜欢的节目,在他床上摆了张小桌子,倒了杯清椰汁,“只能看半小时。”
伊藤穆泽点点头,心里别提多开心。
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谁要那个当家就去当吧,要是可以换西野遣对他这样,不也是他的目标吗。
电视节目开始了,他按耐住心中一处的怀疑和心酸,假若无视。
西野遣就坐在沙发看,看早上秘书送过来一摞摞的文件,偶尔传来翻页声。
就这样如老夫老妻安静幸福的时光,伊藤穆泽觉得很不真实,却沉溺其中。
直到。
下午四点多时。
伊藤穆泽被楼下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他起身推着输液架下床,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一群黑色西服的人,互相争执。
他认出了其中一个大高个,从夏天到冬天都穿短袖漏出弘二头肌肉的人,他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他得力助手吉野英士。
肯定是来找他的。
他推开窗,向着楼下招了招手,刚喊一声,腹部还是疼的,就没继续。
可是楼层高,位置偏,楼下的人没能注意他。
于是,伊藤穆泽在病房里找了一圈没看到西野遣的手机,慢慢推得输液架,准备走出门口,想找门外的人借一下。
还没推开门把手,门外传来西野遣和他那位秘书说话的声音。
展开的笑脸,在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就仿佛被砸入冰窖,冰冷得就像那泳池里的水,将那晚上的记忆裹挟着被无视的心疼而来。
每一帧画面,都在提醒他。
愚蠢得可怜。
“束少爷已经找到了。”
“带他回酒庄”
伊藤穆泽不敢继续听后面的话,先一步远离了那扇门,一路扶着输液架才不至于跌倒,他如果把当家也给出去了,
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心脏拧成一团,疼到发麻,却不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