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停下马车,只见后面一队马车,为首的马车里钻出一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
她心里纳闷,望着来人喊道:“为何呼我?”
公子下了马来到棠宁车前,抱拳鞠了一躬,温和笑道:“道长留步,前面虎愁岭乃是匪帮流寇盘踞之地,道长形单影恐遭匪寇劫杀,不如你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棠宁俩手相抱举过胸前,“多亏这位善士提醒,老道在这里谢过了。”
公子见老道长嘴上称谢,面上却丝毫不慌,好像不把匪寇放在眼里,心中忧心,担心对方是小瞧了匪寇厉害。
于是他继续补充道:“这伙匪寇聚集数百人,人称黑虎帮,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别说普通人,就连山上老虎也被他们剥了皮吃了肉,所以这岭又被叫做虎愁岭。”
郁禾在车里烦闷得厉害,听外面絮絮叨叨拦着车,更觉不耐烦。
什么土匪小贼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真是大惊小怪。
他试图伸出尾巴来吓他一下,结果刚从车帘底下偷偷伸出个尖尖,就被棠宁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棠宁促狭地手指头掐了一把尾巴尖,郁禾之前被磨掉的鳞片那长出细嫩的肉,摸起来嫩滑手感不错。
她本来还急着赶路,现在反而起了坏心思与公子闲聊起来。
棠宁闲适地往车框一靠,左手把玩着尾巴尖,右手捻着长须,“这虎愁岭如此险恶,善士怎么还走这里?”
公子面露愁色,无奈说道:“道长有所不知,这虎愁岭横亘数百里,绕路不得,只能加强守备。”
“这路途艰险,你们是为何来此?”棠宁四指手握住蛇尾,拇指轻轻拨弄尾尖,又那拇指和食指捻动。
蛇尾本是蛇的敏感部位,这几下撩拨,郁禾只觉一股刺麻之意顺着蛇尾而上,他顿时闷哼几声,坐卧不住从车座上跌了下来。
他气得眼尾发红,嫌怨地隔着车帘瞪棠宁。
棠宁只觉手里蛇尾扑腾得厉害,知道他是恼了,不由得会心一笑。
青年对车厢里坐着大蛇妖浑然不知,只听棠宁问起,他深叹了一口气,面色凄凉道:“我们家本姓徐,原是岷州人,但是犬绒南下,岷州沦陷,我一家才逃亡至此,来投奔柳州外祖家。”
棠宁心中不忍,终是放过作乱的小蛇,慈悯地望向青年,“内有匪患,外有敌侵,民生多艰咦!”
棠宁一放开,郁禾在里面就像被火炙了一般收回尾巴,小心谨慎地盘在身下,生怕又遭棠宁戏弄。
青年见车厢里面有异响,好奇问道:“道长,这车里可有他人?”
棠宁笑呵呵回道:“我一爱作乱胡闹的小徒罢了。”
青年又提议道:“道长不若行我们后面,就算我们遇土匪,道长也可及时脱身。”
青年舍己为人的品行令棠宁叹服,回身等他们先过时,她还小声对车里的郁禾道:“你瞧瞧人家的品德,方才你还要吓唬他。”
郁禾不服气,嘀咕道:“一窝土匪就啰嗦成这样,无聊!”
棠宁笑吟吟不语,跟在青年车队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