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士兵大惊,立马举起武器将国师团团围住。国师大袖一扫就将众人拂倒在地。
众人见此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在原地。
“县令?县令怎么会死了呢?”郁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棠宁心道不妙,指使郁若道:“舅舅,快把我解开。”
事发紧急,郁若也来不及纠结为什么棠宁叫他舅舅了,他向来是个没主心骨的人,就听话地抖手着把她解开。
棠宁一解开就直奔主帐,就见空中弥散着黑烟与焦气,主帐十几个人俱已烧成黑炭,皆维持着死前的姿势或坐或立,就在一刻钟以前他们还在讨论着一行人的处置去留。
她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像被钻进一只蜜蜂一样就嗡嗡地响,一时头晕目眩难以站立。
而始作俑者正在高声显耀威吓着:“天子便是天道之子,承天道之意管理人间,而我上达天意,呈天之道统辅佐天子,任何违抗天子以乱天道者,天将降下神罚,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一时间慌乱的人陷入凝固了一般的寂静,棠宁只觉血如冰一般冷,又只往脑子倒流。
她一把抽起一个尸体手里的长戟,直接透过破损的围帐刺向背对着她的国师,国师头也没转,脚也未动,他身上长袍飘飘然一动,就像鬼魅一样飘移轻巧地躲过。
她心里极速运转心法,又一戟斜挑,戟尖生出火焰,直戳对方胸口。
却有一股莫大的吸力将手里的长戟牵扯,她受握得骨节暴突,青筋涨起,长戟离他胸口毫厘之间猛然被夺走。
棠宁瞳孔瞪圆,猛地一抬头,就见一张干瘪苍老的脸近在咫尺,他笑了,笑得眼睛越发显得狭长阴险,他干枯得像树根的手一把抓住她的头狠狠地往下按。
“平日叫你加紧练功你不练,整日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你若有你师姐当初一半勤奋……算了,你师姐也是不堪大用的情种。”
棠宁只觉得头有万斤重,怎么也抬不了,被按得跪在地上,浑身像被冻住一样无法动弹,喉咙也像堵了棉絮一样说不出话来。
国师施施然收回手,又举向天际,轰隆一声召唤出又一声惊雷。
刚刚还对他怒目而视的人有几人瞬间跪了下来,顿时抖如筛糠,恸哭流涕,“天师,天师我们不是要造反只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没房没地朝廷还要加税,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国师一改刚刚严酷的神情,露出和善的笑,手托起一人的胳膊,“遭逢水灾是你上辈子造孽杀生,天道要你受的惩罚,本来你若承受这一难就修成正果,可惜你要违抗天道。”
恶心,明明是人祸,嫁祸给天灾。这一套理论简直把人当傻瓜。
棠宁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几人听了这话反而深信不疑,顿时叫苦连天,急忙向国师求饶道:“天师,我们知错了,是县令要我们跟着他的呀,我们都是没读过书的农民哪知道什么呀?”
“贱骨头的东西,当初不是你求县令免你的赋税?”一直围观的光头再也坐不住了,怒斥趋炎附势的几人。
棠宁原以为这妖道会对“知错”的群众感化劝解他们“迷途知返”来瓦解起义军。
国师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手里却继续凝结雷诀,“既然知错那我只好送你们转世偿清前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