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沉浸在父母的死亡中麻木绝望几欲求死,一时被棠宁灼灼目光摄住,才想起大仇未报,他必须竭力求生。
他灰暗的瞳孔闪了闪,艰难地朝棠宁伸出了手。
棠宁特意避开他腿上的伤,一只手托住他的肩胛一只手穿过他腿弯,小心翼翼地将他从暗格中抱了出来。
就见他的腿比想象中更严重,腿上全是黏糊糊的血,膝盖以下刀伤遍布几乎没有一处好肉,有的顺着腿骨斜劈而下,有的生生剜下腿肚上一块肉。
可见端王怨气之深,心思之狠毒。
鸦隐望着主子腿上可怖的伤势倒抽一口凉气。
“县主,由我们来轮流背着太子吧!”伏黯面色沉重,伸出手要将太子接过来。
“无事,我拉得动十五力的穿云弓,太子这点重量算不了什么,你们黑羽卫以轻巧灵活取胜,负重会极大影响你们发挥。”
十五力啊?伏黯鸦隐一时瞠目,他们黑羽卫中最善使弓最多也不过拉得动十三力的力弓。
县主说得有理有据,他们也不好和对方辩驳。
景暄只觉自己失血发冷的身子落进温热的怀里,痛苦得拧在一起的心似是被熨帖开来。
他拖着伤腿调整姿势让棠宁轻便一些,过后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贴到棠宁胸口上,不禁脸微微发热,“若是实在逃不出去就将我丢下吧。”
“棠宁本就运气不佳,若太子也说这种丧气话,我们怕是要折在这里。”棠宁一边安慰,一边脚踩凳子纵身一跃从窗户飞出。
景暄顿时不语,唯恐连累棠宁丢了性命。
伏黯鸦隐就见棠宁抱着太子竟然速度不减,不禁心下凛然,觉得跟随县主一定能将主子救出去。
他们才出去没多久,就听见传来甲胄摩擦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宫道中传来,棠宁心道不妙,脚步腾挪得更快,使足了劲抱着太子翻进东宫旁的蒹葭殿。
她抱着太子蹲进房屋与墙壁之间草丛里,一颗心跳得飞快,手心热得几乎能化掉太子凝脂般的肌肤。
太子腿痛得唇色发白,在狭小的空间里与棠宁紧贴着,脸几乎要埋进棠宁脖颈里,一时心如擂鼓,只觉棠宁怀里温暖柔软,痛苦也似乎少了几分。
就听外面的士兵脚步声远去,众人俱是松了一口气,才谨慎地从草丛中出来。
过后穿过的几所宫殿都有惊无险,来到皇后所在的椒房殿却没想到刚一落地,就惊动了外面的守卫。
“什么人?”墙外传来一声呼声,随即数十脚步声接踵而至。
遭了,棠宁抱着太子,与伏黯鸦隐急急而退,见势不得已只能钻进了椒房殿躲躲,皇后一死,人去楼空相比里面也没什么人。
一合上门扭身才发现桌边端坐着一身着青衣身材窈窕女子背对众人,她手持茶杯从容地喝着茶,闲适的模样仿佛与外面的混乱宫变无关。
他们急匆匆地进来,女子也似受了惊吓,手里的茶杯惊落,她急忙扭过头来,慌乱地站起身。
棠宁见到女子失色花容,不禁眼眸微颤。
“青冉!”棠宁惊异地轻唤了一声。
“县……主”青冉似是没想到会忽然遇到他们,脸上表情有些僵硬,愣了一会才扯了扯嘴角,惊愕地说道:“棠宁,你与太子你们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