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眸光微闪,倏忽冷了下来,“宫中又不是没有禁卫,需要她保护作甚?”
“这……”小夏子见劝不动陛下,也不敢再劝免得引陛下又大动肝火,只好将话题转移到安胎上,“陛下,这天还有些倒春寒,奴才去命人将地龙继续开着。”
李御医拱手道:“陛下如今已经有四月份,早期安胎的药方已不合适,微臣下去重写一个方子令下人煎药。”
景暄低声道:“行,你们下去吧!”
御医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俞青。
俞青这才回过味来,心口一阵发闷,反而劝解景暄道:“陛下,宫中宫人众多养胎所注意衣食住行自然照顾周全,可这怀孕期间保持心情通畅才是最重要的,若因为大将军之事心情压抑,胎儿便也不安稳。陛下不若……”
景暄知道俞青要说什么,不耐道:“她来了我心情更不好,此事朕不准你向外透露分毫,特别是她。”
俞青紧抿着唇,最后垂眸低声道:“是,陛下。”
所有人一走,景暄开始每日批奏折任务。
眼看选秀的时节都快过了,还有些大臣还在执着上书请求陛下选秀。
他看得心烦,这是要他挺着大肚子选秀女不成?
又思及如今腹中还有胎儿,不能大动肝火,强压住火气,将这本奏折撂到一边。
眼看灯油快燃尽,景暄终是批完所有奏折,准备吩咐下人烧好热水洗澡就寝。
他褪去衣裳,凝视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谨慎地将手放在上面轻抚。
这里面是他与棠宁的孩子。
一想到这件事心被一种奇异的欣喜感充盈着,可在他忍不住回嚼往事时,欣喜散去只余下酸涩落寞。
热气蒸人,竟熏得他眼泪落了下来,啪嗒一声砸进水里。
想要俞青说的孕期保持心情通畅,又抹掉眼泪,小心翼翼地擦干自己身子,穿上寝衣上床睡觉。
小夏子自从知道陛下怀孕后,这伺候起来便是慎之又慎。
他知道陛下虽与大将军和离,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腹中孩子能安全落地。所以一刻也不敢马虎,夜里叫宫人轮班值夜,怕陛下有什么突发情况。
他见陛下呼吸平稳,已然入梦,准备退下命守夜宫人进来。
正转身时忽然听到背后一阵人说话声,声音幽微,也没听说清什么。
他一惊,只当有刺客闯进陛下寝宫寝宫,慌忙转过身就见哪有什么刺客,分明是陛下在梦里喃喃自语。
他上前先安抚陛下,却见陛下梦里眉头也紧蹙着,眼底尽是泪痕,嘴巴嗫嚅一阵阵呓语。
小夏子弯下腰附耳细听,才听见陛下这一声声竟然叫的都是大将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