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悬崖上方的人会恐惧,跌落在崖底的将无所畏惧。
而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谢谢你的咖啡。”从桌上拿起唐艺珊带来的那杯咖啡。
离开面馆之前,不忘赔了老板一个碗。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想汇入这片人流,却又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即便是我想报复,此刻的我又有什么能力伤害到他们,贫富差距如此之大,蝇虫之威,怎破钢铁之躯。
看着过往的人群,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像个机器人一般从a点走到b点,或是上班,或是回家,他们是新世纪自由的人群,可在资本家的眼里,也不过是散养的奴隶。
物质的基础仅仅只够生活,精神补给接近于零,而我此刻就处在这个层面。
以这样的身份和能量,去报复一个豪门子弟,我所造成的伤害,对他来说,如蜉蝣撼树。
如此卑微的身份,在世界运转中连一颗螺丝的角色都不配比拟,可有可无,亦无存在感。
失落的坐在地铁巷口,茫然的望着路人,不知要寻找什么,心里又有个执念,要等到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
恍惚之间,我看到兰姐奔向我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场子里才对。
兰姐没有说话,泪水顺着脸颊,落在我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将我的意识拉回现实。
此时我才注意到,夜已不知何时到来,夜空挂满了星星,早已停运的地铁口,拥挤的人流早已不知去向,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路人。
“兰姐找了你好几个小时。”程静站在兰姐身后说道,我这才注意到她也来了。
“找我干嘛?我就在街上闲逛而已。”这么大人了,还真当我是小孩啊。
伸手想帮兰姐擦掉泪水,手伸到半空就僵住了,我不敢相信那是我的手,上面满是血迹,斑斑点点的伤口以及指缝中早已凝固的血块,像是车祸现场一般。
尽管我第一时间将手收回,藏在背后,可细心的兰姐还是看见了。
“回家。”兰姐几乎是将我拽上了车。
我将手插进口袋,怕手上的血迹弄脏她车里的装饰。
路过药店的时候,兰姐下车买了点东西,一路上,她的眼眶都是红红的,她的气场很强,生气的时候连我也不敢说话。
我扫了一眼汽车中控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也就是说,我在地铁巷口呆坐了十个小时。
“手疼不疼?”程静坐在后排,小声的问道。
“一点都不疼,不小心刮破了而已,我都没注意。”我不在意的说道,确实没有特别疼,只有一点胀麻的感觉。
“别骗我了,我都看到了,那伤口分明是指甲划出来的。”程静靠在后座车窗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你咋那么聪明呢?”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没一会,兰姐拎着一个塑料袋上了车,一言不发,整个车里的气氛都很是压抑。
“手。”
听到她命令式的语气,我慢吞吞的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本来不觉得疼,可当兰姐用棉签沾上红药水涂抹在伤口上时,伤口就像突然裂开一样,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兰姐低着头上药,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伤口上,如同在伤口上撒盐,灼热胀痛,别人都说眼泪是咸的,原来是真的。
她穿着V领长衫,弯腰时胸前的风景半遮半掩,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兰姐,你真好看。”
换作以前,她一定会娇嗔着骂我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