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院。
“你这妮子!整日躺在床上像什么话,快起来换衣服!”关琼儿慌慌张张地从外间跑进屋。
“换衣服干嘛,外面都是穆玉宁的人,让她们看我笑话吗!”穆芷兰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声音也似隔了一面墙瓮声瓮气的。
“哎呀,国公府递了帖子来,娘是出不去,可是你出得去啊!”
“娘!上次你也说我毕竟是侯府的小姐,哪怕被发现了也没人敢拦我,结果呢!”说着穆芷兰登时就来了火,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那个贱人居然污我是去...去...去和月文哥哥私会!大街上那么多人呢,都信了她的鬼话,我就算出得了门...可我还怎么见人啊!”
“穆玉宁这个贱蹄子,我儿受的欺辱,娘一定给你讨回来!”
“那你倒是去啊!这个仇不报,我是不会出门的!”说完穆芷兰把被子一盖,紧紧地缩在床上。
“哎呀,儿啊,娘一介妾室,现下又没了你爹,那个穆玉宁演了十几年戏,就等着你爹一死好对我们发难,绝对不是个善茬,我们娘儿俩现在跟她硬碰硬肯定讨不着好处的。”
关琼儿半身伏在穆芷兰那一大团被子上,轻声继续道:“现在我们要想翻身,就只能靠你的婚事了。”
那团裹的紧紧的被子此刻松了一些,变得没有那么鼓鼓囊囊了,见状关琼儿稍起了身,但仍坐在床边。
“虽说这次国公府递帖子来定是你云姨授意,但为娘也想趁着这次机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这才是最要紧的。”
穆芷兰拉下一截被子,露出两个眼睛,“娘......”
关琼儿又继续说道:“方才我已经去打听了,这回可是卫国公的致仕宴,你想想全京城有多少的青年才俊、富家公子,他们凡是想在朝廷有所作为的,谁会错过这个巴结国公爷的好机会?”
说着关琼儿就闹别扭似的松开贴在女儿被团上的手,“那个穆玉宁反正已经去叫人定最时新的料子,你要是真不乐意去,到时候就只能眼看着穆玉宁得嫁高门,我们娘儿俩就继续在这儿受苦吧。”
穆芷兰腾地坐起身嗔怒道:“娘!”见关琼儿仍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她又立刻放软了声音,“娘,女儿没说不去的呀。”
“不就是区区穆玉宁嘛,她那张脸长得倒是能看,但是这么些年她都没出席过这种贵人的宴会,到时候穿了不合时宜的衣服说了不合时宜的话,那张脸能顶什么用,女儿就不一样了,这种场合我见得多了,还怕被她比下去吗。”
见穆芷兰听进去了话,关琼儿复又握住她的手,“现在她有那个沈家的老夫人在旁指点,怕也出不了什么大错,但是她要想勾搭上徐太师的嫡孙,就太痴心妄想了。”
“徐太师的孙儿?你是说徐景立!”穆芷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居然想搭上徐景立?”
“对,我刚刚亲耳听到她身边那个小丫头,叫什么来着...挽月,就是她跟采购的人说,她们小姐要绣云坊最好最贵的料子,到时候要穿给徐公子看的,让仔细着点挑,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关琼儿压低了声音,“这京城里的徐公子,除了徐景立还能有谁!”
“哼,就凭她。”不知是被子捂的还是给气的,穆芷兰此刻面色红润,眼睛里还闪着光,“徐太师就这一个孙子,宝贝得不知成什么样了,全京城谁家女儿不想嫁!她穆玉宁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商家女所出,也敢在我面前摆那嫡出的做派!”
关琼儿眸光一暗,随即又收回心神,“我儿说的没错,就那个行商的沈家,能懂什么像样的礼仪,就算那个什么老夫人在旁指点,估计也就是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真以为穿上好料子就是货真价实的贵女了吗。”
“可是...那穆玉宁就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再配上一身华服,怕是不知道的还真能被她骗了去。”穆芷兰虽也生的娇美,但和穆玉宁站在一块儿便只能称作秀气了,一想到那张明艳精致的脸,她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