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宁的脸蛋小小一个，被赫连翊一手包满了口鼻，只剩了一双湖眸在外，穆玉宁不知其意，又发不出声音，只好眨眼以示询问。

那长长的浓密睫毛如蝉翼轻扇带起的微风扫过赫连翊的手指，又酥又痒。

“你...”赫连翊强忍下心中的悸动，要说他没有动摇那是不可能的，男女情事他虽也没有经历过，可是这本就是作为人最基本的本能，身体的反应已经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

只是...如果穆玉宁有一天发现，原来这世上还有她所爱之人，后悔了怎么办。

她现在年岁小，身边也没有什么出众的男子，自然觉得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在以后的某一天，她会爱上别的什么人。

一想到她会爱上别人，赫连翊的心里即刻便抽了抽，有些气闷的难受。

“你还小，你不懂...你以后会后悔的。”赫连翊缓缓说道，每说一句他的心里就多一分刺痛，可还是一句一句地往外冒，“你嫁给我，若以后又有了心悦之人，便会怪我怪自己...”

“我不会的！”穆玉宁不知何时偷偷挣开了赫连翊的外袍，扒拉下赫连翊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她肤色雪白，赫连翊却是稍暗一些的小麦肤色，玉白的两只柔夷一只覆上修长干净的手指，另一只则搭在结实有力的手腕上。

赫连翊被她的雪肤晃了眼，又听着她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登时便失了魂一般，呆呆地往前靠了一些，另一只手也不自觉地快拂上穆玉宁的腰肢，脱口唤道：“宁儿...”

“殿下不用娶我，你我露水情缘罢了，若殿下他日有了心爱之人，玉宁绝不纠缠。”

赫连翊的左手手指瞬间凝在穆玉宁腰前半寸，右手仍被她抓着，却比方才的位置又下去了三寸，一眼便能看见那外袍带着自己的气味还严严实实地裹在她的胸前。

她早站起了身，两人这会儿贴得又近，她带着一室的浴香和朦胧水汽半个人都进了自己的怀里。

赫连翊心中煎熬万分，既听不得她嘴里这些胡言乱语，又舍不得这半怀馨香。

穆玉宁见他眉间仍是满满愁绪，自觉自己的话的确有些出格，但她活了两世，很多事都已看开，尤其是一心复仇以后，更觉什么心动情爱都是阻碍。

但赫连翊毕竟仍是少年，虽比穆玉宁要稍长几岁，但仔细算来，自己其实比他多活了好几年，这样说来反而是自己“扮猪吃老虎”、“老牛吃嫩草”了。

思及此处，穆玉宁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之意，语气更加真诚坚定，“殿下放心，玉宁与殿下是你情我愿，绝不后悔。”

“你！”赫连翊当年在山月关内外好歹也是千人捧万人追的俏公子，何曾遇过这样既要与他云雨鱼水又恨不得和他划清界限的女子，奈何自己似乎还对她甚为心动，心中更是气急。

赫连翊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被门外的一阵脚步声打断，穆玉宁眼疾手快地把赫连翊的外袍从身上扯下来一股脑推给他，转身浸回了水里。

那一抹无暇玉背让他看了个遍，赫连翊抓起外袍利落地从窗户翻了出去，待月色洒满一身的时候，他仍旧神思晃荡，眼前还能轻易地勾勒出方才的一曲一直。

一扇窗户隔开了两人，他才松掉一直堵在心里的那口气，喃喃道：“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