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蔺公子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穆玉宁静立在那高墙之下,眼睛都没抬一下。
“你...你是...穆小姐?”
蔺柏琛好歹也是江南第一剑客之子,风度气质、容貌嗓音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如今这破锣嗓子,凄凉不堪的样子,真是比乞丐还不如。
“这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嘉义郡主。”虹晓此前替卫天阑奔走时,与蔺柏琛也有过几次来往,如今见他潦倒不堪,心中难免有些不忍。
“......郡主?”蔺柏琛虽嗓音破碎,但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十分虚弱,只是疏于打理,样子有些狼狈罢了。
“蔺公子静养于此,久不闻世事,不知道也很正常。”穆玉宁似笑非笑,平白升起一股阴郁之气。
“你...是你把我囚禁在此的?你想做什么?”蔺柏琛似乎未曾设想过自己会栽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手里,面露惊异之色,突然,他眉眼扭曲,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虹晓,“你...你...”
“看着眼熟吗?”穆玉宁将虹晓拉到近前,让蔺柏琛看清楚,“云家的死士,徐家人没见过,但对于蔺公子来说,应该不算陌生。”
“你...是云夫人派你来的?!”蔺柏琛一脸的不可置信。
大约很难想通,云家一心攀附徐家,怎么会对徐家的大红人动手。
穆玉宁撇了撇嘴角,未置一词,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幽幽地问道:“蔺公子你还没回答我,你在此处休养,费了多少灵丹妙药,想来如今身体已经大好了吧?”
“是你把我医好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原来,那日蔺柏琛身中数箭,性命危悬一线,本以为自己就要命丧于此,可是等他醒来,却被人悉心照料,替他医治。
蔺家常年行走江湖,那些用在自己身上的药,他一看便知,没有一个不名贵的,却一点都不吝啬,全给他用上,休养了快一年,身子才渐好。
只不过,救他之人,一直没有露面,而且还把他囚禁于此,实在是不知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本郡主救了你的命,你说我想干什么?”穆玉宁说得坦然,似乎真是那个一直隐于幕后的救命恩人。
“你...你的确救了我的命,可是为什么又要把我囚禁在此处?你说你是云夫人派来的,她既要救我,为什么不让徐家知道?既然是救我,为什么...为什么...”蔺柏琛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脏污,露出疑惑又厌恶的神情。
“你是想问,既然有心救你,为什么不给你换干净的衣服,不让你睡舒适的床,为什么不让你早日归家,拿着你向徐家邀功?”穆玉宁负手而立,左手指尖轻轻点在右手手背之上。
“谁说留你一条狗命,就要让你舒服惬意?”
少女眼角微微抽动,连带着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像一条盯紧猎物,蓄势待发的毒蛇。
“更何况,我何时说过我是云夫人派来的?”穆玉宁伸手搭上虹晓的肩膀,歪头道:“这位的确是云家的死士不错,不过云夫人杀了她全家,换做是你,还会为她效力吗?”
“你们...你...这么说,你与云夫人有仇?”
“对,而且是很大的仇。”
蔺柏琛紧闭双眼,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梳理眼前的局势,片刻,睁眼道:“你与云家有仇,你去找云家报仇,为何要救我?难道...难道害我的人就是卫天阑?!所以你救我,是...是想让我帮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