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宁转过头扫了他一眼,曲水继续说道:“公子说过,圣上虽对下面的王爷多有仁爱,但没有哪个君主能忍受这些皇室血脉结党营私,虽然忠王向来深得圣上宠爱,可是伴君如伴虎,今日的宠爱难免明日不会变成断头刀。”
穆玉宁不予置评地挑了挑眉,示意他再说,曲水道:“忠王这个人,太过滴水不漏了,他一定深谙圣上的喜好和避讳。
“就说这设宴吧,他平常宴请各家都十分有章法,要么就是群臣皆在,让人无可指摘;要么就大大方方地为结识设置私宴,可设私宴,一种是单请这一家,另一种是再请个与这家相熟的来作陪,他若有意结识我们穆家,请卫家或者大将军倒也说得过去,怎么会请徐家?我们跟徐家又没什么交情。”
穆玉宁接过那帖子,仔细看了看,又想了想曲水的话,的确这帖子隐隐透露着一种别扭和奇怪。
“所以我觉得,郡主你最好别去!”曲水难得情绪有什么波动,要知道往常他连讥讽别人,都是平静如常的一张脸,如今说到这忠王,却难得地从他声音里透出一股嫌恶。
穆玉宁挑眉道:“你对忠王似乎意见挺大的?”
曲水抿了抿唇,道:“没有,不敢。”
“那就是确实挺大意见的。”穆玉宁笑了笑,但见流风还偷偷瞥了瞥曲水,正色道:“说吧,什么事瞒着我呢?”
“没什么...但...郡主,你可别跟公子说。”曲水少见地卖起了可怜。
穆玉宁不禁好笑,“究竟怎么了?”
“就是在军营的时候,好多以前跟忠王打过仗的兄弟,总说我们家公子长得像忠王,想来忠王对他们确实挺好的,因着这个所以连带着对公子也挺好的,还讲了好多忠王的事给公子听。”
曲水有些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虽说,也算是因此得了不少便利吧,但我就是看不过去,毕竟明明是公子自己拼命努力、自己做的好,可落到那些兄弟嘴里,不知怎么就变成是忠王的榜样做得好,私下还老是 ‘小忠王’地乱叫。”
穆玉宁一双秀眉几乎要拧成麻花,她之前去军中的时候,倒是从未听说过有这事,想来这些人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妥当,不敢给京城里的人听见,必是兄长脾气好,嘴又严实,才在兄长面前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曲水见自家郡主也是面色不悦,反倒胆子大了许多,“他们虽然没有恶意,或者说反倒是一番好意,可也免不了公子自己的努力被抹杀的事实,再说,公子就是公子,不是什么别人。他连‘小穆侯爷’都不是,却莫名其妙成了什么‘小忠王’,反正我听着就是觉得不高兴。”
“说得好。”穆玉宁拍了拍曲水的背。
一听穆玉宁赞同自己,曲水立刻来了劲,“是吧!郡主你也觉得吧!公子还说我小心眼,这是我小心眼吗?!”
流风扶了扶额头,无奈道:“公子只是不想惹事,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都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又何必郁结于此,弄得自己不愉快呢。”
“你也说得对。”穆玉宁又拍了拍流风的肩膀,道:“所以这个事,就交给我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