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来,于他承继王位之事便多有阻拦,若圣上此时能够亲封赫连世子为王,助他早日收拢民心,治理朝政,这才是对赫连世子实实在在的赏赐。”
穆玉骁句句皆是肺腑,说到后两句,还隐隐有些哽咽,堂下以张豫成为首的一众进士,都为之动容,连带着几位在朝中有些份量的寒门出身的朝臣,也对他的话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圣原帝自然知道民心何处,民心就是永远站在权力扩张和阶级固化的对立面,但他却不得不对这民心低头,有些事不是不能做,只是不能在人前做。
“玉骁此言,有理。但......此事关系重大,还是得待萧将军回京,与朕细细商谈后,再行定论。”穆玉骁一晚上数次顶撞圣原帝,话里话外都是忤逆,虽在外人看来他大部分时候都说得有理,可在圣上这里,道理是另外一种算法。
“今日双喜临门,玉骁不介意朕再添一喜吧?”看似和蔼的帝王,虽一直面上带笑,但穆玉宁已经发现他嘴角微微抽动,接下来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话,难道又要再替兄长尚公主一事?
穆玉骁自然不敢有异,微微颔首,“圣上请讲。”
良久的沉默后,圣原帝的嘴角恢复了平稳,淡淡道:“今日还是不讲了,过两日等萧将军的战报到了,到时候朕再一同与你细谈。”
穆玉宁的心跳得更快了,如此慎重,必然不是小事,今日兄长多次冒犯天威,想来圣上定然看他不欢喜,肯定是要给兄长找些不痛快的。
但只要不是尚公主,其他应该都好说,看来待会儿要再去找张豫成说一说,这几日一定要把此事传开,眼下也只能靠悠悠之口来让圣上改变心意了。
“先带赫连世子去换身衣服吧,这镣铐,都摘了吧。但,世子近日,无事还是不要擅自出京了,在府内好好休养。”
圣原帝有意无意的点他,又下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赏赐,这才借口要去看看公主,离开了。
穆玉骁拿出钥匙解了赫连翊的镣铐,低声道:“赫连兄受苦了。”
赫连翊冲他一笑,道:“若不是你......”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穆玉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摸出一瓶金创药递过去。
圣上一走,人群都散了开去,又各自喝酒去了,但忠王不仅没走开,还自顾自的上前插话,“怎么,有什么话非得回去说,难道几位是有什么不便人闻的秘辛吗?”
穆玉宁为着赫连翊的伤,还有兄长尚公主的事心头烦闷,憋了许久,让他正好撞到枪口上。
只见她微微侧头,一双眼半抬不抬,“玉宁与兄长数月不得见,的确有许多体己话不能给外人听到。”
谁知,忠王却笑了,深深地看了两兄妹一眼,还微微扫了赫连翊一眼,道:“外人,很快就不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