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宁没得到赫连翊的应允，也就安分地住了手，但她还是忍不住向他的身体靠近。

鼻息之间一直隐隐闻到一股肉味，不是焦香四溢的烤肉，就是一股充满生机的皮肉的味道。

她手被制住了不能动，于是就把头倾了过去，鼻尖与赫连翊的身体只有毫厘之差，随着她的动作，那股肉香渐渐浓郁。

赫连翊被她的动作吓得立刻退开，连手也一齐松开了，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道：“我...我一路上是被押回来的，没有办法每天清洗，你......你别闻啊。”

说着说着，那浓眉就快拧作一团，看着揪心极了，穆玉宁感觉他都快哭出来了一般。

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不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她的确在闻，而且闻了还想闻，却不是赫连翊以为的那个意思。

赫连翊的身上的确有还未散尽的汗味，可是不知是不是他向来爱洁的缘故，那汗味并不怎么难闻，而且在宫里更衣的时候应该已经用布巾擦过一遍了，几乎已经快闻不出什么汗味了。

再加上那股肉味一缕一缕地吸引着穆玉宁，便也几乎忽略了那点汗味，但穆玉宁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最后直接喊道：“我...我是觉得你身上很好闻，我才闻的，你...你别怕啊。”

甫一说出口，穆玉宁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大变态，连忙又摆了摆手，想争辩什么，但再一想，她自己说的话里没有一句假话，顿时又不知该怎么争辩。

她是一腔真心，但赫连翊却不信，他这几个月都泡在军营里，虽然自己每天都会尽力抽空简单清洁一下，但遇上战事就根本顾不上了。

而且军中生活艰难，没有随时都可用的温热的干净浴水，常常是十天半个月驻军休息的时候，军人们一起泡在一个大池子里，没条件的时候，两三个月不洗也是常有的事。

赫连翊自然不会和几十个男人泡在一处，但不去军中的澡池泡，就只能就近找片湖，夜深无人的时候快速清洗一番，可这湖也不是处处都有，于是他常是只能用帕子擦一擦。

其实每天擦一擦，便已经清洁了许多，可军中不会人人都有他这个精力，于是不管他怎么清洁，每天鼻子里闻到的都是男人们的汗臭味，便以为自己身上也是差不多的味道，最多也就是比那些人淡一些。

可被穆玉宁这么近距离的嗅闻，再淡也会被她闻到，赫连翊又急又羞，生怕心上人以为自己身有异味，穆玉宁的话听进耳朵，也像是在着急安慰他，顿时脸都白了，若不是穆玉宁还在眼前，他真觉得自己会哭出来了。

眼见着少年的眼里泛起了水光，碧潭潋滟，可眉间却是紧皱，穆玉宁顿时心疼得厉害，便猜到对方多半是没信她的话，也知道再怎么说，赫连翊应该都不会信了。

于是干脆动手，冲上前去一把将人抱进怀里，赫连翊的手臂也和躯体一块儿被穆玉宁死死地裹住，动弹不得。

少女干净明艳的面容近在眼前，赫连翊急得心里没了章法，竟一时使不上力挣脱，他眼尾发红，面上羞愤不已，虽然很不道德，但是穆玉宁心里还是感叹了一句：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骗你，你身上一点奇怪的味道都没有，我发誓！”穆玉宁在他胸前抬着脸喊话，“你信我，我真的是觉得你很好闻，我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所以一下没控制住冒犯你了，但是真的很好闻！我特别喜欢！”

赫连翊稍微平复了一些，但还是不敢尽信，只能无助地拒绝她的亲近和拥抱，“你放开我，你先离我远一点。”

但穆玉宁见赫连翊明显是没信，肯定不会轻易松手，生怕放开他就更难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