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成亲,那就得表演个绝活,当做是给各位的一个贺礼。
段小楼将一个酒碗拿在手心里,狠狠的往额头上一磕。
头破血流。
闹剧也从此结束。
下一个镜头来到。
程蝶衣和段小楼二位正在定妆,摆放在他们面前的镜子一个方形一个圆形。
这一处设计颇具考究。
传统文化中,圆镜子对应的是女性,方镜子对应的是男性。
观众们可能并不会注意到这一细节。
但,往往就是这么多细小的细节组合在一起,才构成了一部几近无瑕的电影。
两个人正在化妆,似乎要为下一场戏做准备。
坐在影院中的两位编导生,李钰和苏城眼神敏锐。
李钰说道:“两个人背对而坐,但是沈导用了两面镜子拉长了视觉距离,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李钰男友苏城回道:“的确,构图很棒,视觉距离被拉远,人虽然叠在一起,但是心却变得更远了。”话语中,苏城带着些许的叹息。
程蝶衣的语气像是质问又像是嗔怪。
“听说你在八大胡同打出名堂来了。”
段小楼解释。
“这武二郎遇上西门庆,不打,不打能成吗?”
程蝶衣语气灼灼逼人,“这么说,到有个潘金莲了。”
段小楼依旧打着哈哈,“这是什么话。”
“你想听什么话。”程蝶衣已经动了些许的怒意,师哥段小楼回过头来,与其解释道:“不过是救人解难,玩玩呗,又不当真。”
讲完此话,段小楼声线压低。“蝶衣 什么时候一起去逛逛 就知道了。”
段小楼一脸的享受,像是回味无穷,拍了下手掌,还“嘿呦”了一声,表示自己好不快活。
剧情的舒展一直都很静。
突然之间,程蝶衣摔了一下自己的板凳,夺门而出,留下了有些恍神的段小楼。
段小楼一瞬之间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程蝶衣的母亲正是妓女,导致程蝶衣一直对这个身份深恶痛绝。
段小楼站起身来,立马道歉。
“兄弟,对不住,兄弟。”
“啧,师哥今儿神不在家,说走嘴了。”
见程蝶衣仍旧无动于衷,段小楼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师哥对不住你。”
程蝶衣背对着段小楼,“你忘了咱们是怎么唱红的了,不就凭了师傅一句话。”
“什么话?”
“从一而终。”
就在那突然之间,程蝶衣情绪激进,他冲到了段小楼的旁边,双手按在段小楼的胳膊上,语气更像是祈求。
“师哥,我要让你跟我——”
“不对,就让我跟你好好唱一辈子戏,不行吗?”
段小楼略显迟疑,“这不?小半辈子都唱过来了吗?”
蝴蝶衣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吼道。“不行,说的是一辈子 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段小楼懂,他转过了头。
“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
“唱戏得疯魔不假,可是活着也要疯魔,在这世上,在这凡人堆里,咱们可怎么活哟。”
程蝶衣从始至终都是苦命的。
段小楼一直在戏外,而程蝶衣却深陷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