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海扭过头,与陆凡四目相对。
昨天晚上,就是这个叫陆凡的人,指使他的同学,抢先把服装厂的布料,全部采购清空,导致自己白跑一趟!
费时费力不说……还受到了上级领导,孙满堂的辱骂!
孙满堂说的明明白白,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给解决,他立马召开会议,把自己调到别的岗位坐冷板凳。
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每个月拿着最少的工资,一辈子都没有上升空间!
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只好舍弃往日的清高形象,做个地痞无赖,恐吓陆凡!
余天海攥着炸线的衣裳,迈着步伐走到陆凡的跟前,气势汹汹:“陆凡,你应该是服装厂的老板吧?这几件劣质衣裳,是从你们厂做出来的,你必须给我赔偿!”
陆凡毫不废话,一把夺过衣裳,猛地展开。
哗哗——
衬衫的布料连接处,全部炸线,尤其是袖口处,线条几乎搅在了一起,破破烂烂的,根本就不能穿。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惊讶。
路人甲:“衣裳怎么坏成这个样子?”
路人乙:“我就说,我买回去的衣裳,怎么两天就炸线了,原来大家都一样!”
路人丙:“我也是!穿了一次,袖口就烂了!”
路人丁:“这种小作坊,也敢生产衣裳,我估计这个叫陆凡的人,连手续都没有,只要打市场监督的电话,立马就能封他的铺子!”
“……”
人群里,议论纷纷。
所有的舆论,统统都在攻击陆凡,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余天海的嘴角,逐渐上扬,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陆凡,我知道你能耐很大。
但是……你能忍受舆论的压力吗?
消费者都是随波逐流的,只要有人带节奏,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所以……我提前安排了几个科室员工,让他们假扮消费者,藏在人群中,故意抹黑你!
此刻,众人的内心,已经出现了动摇。
很多人都在谈论衣裳的质量。
余天海眯着双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幕,在心里喃喃:“陆凡……你以为我不顾形象的大声嚷嚷,是准备和你破罐子破摔吗?”
“这都是我的计划而已!”
“嗓门越大,底气就越足,就更容易让群众相信,我说出来的每句话!”
“一个还没出社会的学生……你有什么能耐跟我斗啊!?”
舆论的声音,越来越多。
刀老板和铁蛋两个人,怒不可遏地迎上群众,试图解释。
陆凡眼疾手快,伸出阻拦:“你俩别冲动!这个时候跟消费者吵,只能激化矛盾,失去民心,必输无疑!”
刀老板和铁蛋愣了一下,细思极恐:“那……那应该怎么办?”
陆凡没有说话,不动声色地走向人群。
突然,陆凡抬起手,抓住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腕,高高举起。
哗啦——
长袖缓缓下滑,露出了洁白的手臂。
中年男人佩戴的机械手表,格外引人注目。
陆凡眼神犀利,念念有词:“这是沛纳海的一款机械手表,市场价6480块,表带材质是鳄鱼皮,这种奢侈品,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得起的!”
陆凡攥着男人的胳膊,又抬高了几公分:“这个人的手臂非常白净,几乎没有任何粗糙的痕迹,由此能够判断,他的工作很轻松,最低档次也是在室内的空调房上班!”
短暂的停顿,陆凡伸出手,摸向了男人的胸膛,取下一枚回形针:“最关键的,是他胸前的别针!”
“在集团上班的人,要求穿戴整齐,每名员工的胸前,都必须要佩戴胸章。”
“集团严格要求,佩戴胸章的位置必须精准到毫米,否则就要罚款!”
“这个人拿掉胸章,却没有把回形针取下来,无非就是图个方便,不想重新校准罢了!”
短暂的停顿,陆凡瞥向了男人的口袋,眼里满是不屑:“如果我没猜错,那枚胸章,应该在你左边的裤兜里吧?”
中年男人,震撼在了原地,目瞪口呆。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
陆凡的判断……说的有理有据……
根本就没有任何瑕疵!
就连余天海都愣在了原地,思绪复杂万分:“陆……陆凡,你别胡说八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蓝天服饰集团的员工!”
陆凡挑了挑眉:“我有说过,他是蓝天服饰集团的员工吗?”
余天海的心,咯噔了一下:“什么……”
对啊……陆凡刚刚只是提到了集团,并没有说哪个集团。
我……我怎么不打自招了?
以前……只是听说过,陆凡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