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在这个地方得停留那么长,是不是得发个电报给柚子?”
徐夏来对咿咿呀呀的歌曲没什么兴趣,觉得正事要紧。
“ 发给二伯,他那里近一点, 把咱屋里的电话号码留给他,让他叫上我哥一起去邮电局给咱打过来。”
虎妮想着有这条件得好好的利用一下,寄信太慢了,三言两语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那不是得去记前台的电话吗?”
徐夏来刚刚是有听到堂妹跟那个人聊电话的这个问题。
房间里头的电话只能接通前台,可前台却可以往其他地方打。
虎妮捏了捏有点酸胀的脖子轻笑着说:“没事,约定好个时间,到时候那让前台把电话接到这里。”
而后又说:“咱身上长途跋涉的都有一股味,要不二哥你先去洗澡?”
“要不你先去,刚才招待员在讲的时候我没有认真听。”
徐夏来在懵的时候,人家就已经跟堂妹讲解了浴室里面东西的用法,他没去仔细听。
虎妮笑着答应:“行……”
……………………辽林县石一村村口雪堆旁,一群大娘在那里津津有味的讨论着,今天柚子上火车站拿的是什么东西。
“还好这雪地没硬,不然都车子开不出去了。”
老金媳妇双手放在袖笼里面,脚上的皮靴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雪。
“这都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手工活干了。”
荷花是真的做手工上瘾了,自从赚到钱之后,家里的其他伙计都被丈夫包了,婆婆也帮着她带孩子。
可以说是不用煮饭,不用洗衣,不用带孩子。
“不过能腾出手收拾一下家里,这一个月没做家务,家里老爷们把家里糟蹋的呀。”
有些人家里只有丈夫,孩子,平常不看还好, 这一闲下来呀,是哪哪都看不顺眼。
另外一边的小土山坡上面,苏小丫兴奋的拉着一个爬犁,从高高的地方往下俯冲下去。
山坡上面一抹雪白驮着从头到尾穿着皮毛的苏浩,一人一虎就盯着一班孩子在玩闹。
“还好我皮厚,不然都得冻僵了。”
白虎低吼一声,这头上的小黑鸟早已经受不了这地方的气候,从早到晚都没离开过炕。
要不是苏浩实在受不了一天到晚在屋子里面烤火,它才不出来。
“感觉下雪也不是很冷啊。”
身体里的苏灏低沉的说道,这狐狸皮可真暖和,身上一点都不冷。
“车子回来了。”
白虎突然有所感应,看了村口的位置。
果不其然,没一会 就听到了突突突的拖拉机声。
柚子的手都快冻僵了,怕手套影响他开车就没有戴,这路上又有点滑,一路都得小心翼翼的。
“我手都冻僵了,得去我大伯家缓缓,明天你们再到我大伯娘了看一下。”
他也没停,跟村口的人大声喊了几句 就直接把车子开进了村里。
终于来到徐志国家门口,柚子停好位置,刹车也弄好。
搓搓手,立马就往屋子里面跑去。
“大哥,东西拿回来了,你去卸车,我躺炕上一会,这风挺大的。”
虽然半路上带了防风镜,可是 还是有一段距离没有用到防风镜,这眼睛都被风吹酸了。
“行。”
今年猫冬活不多,徐春生都无聊得在搓绳子。
出来一看,大箱子小箱子好多个,不由大喊:“爹,你出来帮把手呗。”
东侧屋里,徐志国拿着一本笔记,数着两个孩子出门的日子,嘴里还跟做衣服的罗招娣念叨着:“虎妮往后再大点,肯定没人能管得住。咱住村里都大半辈子了,除了小时候逃荒,其余时间都没出过县城。”
抹了一下眼眶又说:“这冰天雪地的,吃口热乎的都难。”
罗招娣看到老头子又拿起那个记事本,就给耳朵里头塞了点棉花,这样声音小点不闹心,看到男人嘴巴已经停住了,立马接声道:“可不是嘛。”
徐志国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外头大儿子的喊声,东西放下立马披件衣服穿上棉鞋就走了出来。
罗招娣一看这架势,停下缝纫机,立马把耳朵里头的棉花拿出来,拿了一件厚棉袄,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柚子回来啦?”
徐志国看到门口的拖拉机,阴转多晴,好心情的问道。
罗招娣跟在身后出来,看到徐春生已经到车厢上头,东西正要拿下来,忙过去接:“老大,赶紧先把袜子拿下来,我拆开瞅一瞅啥样的袜子要拿来做手工。”
当柚子说是寄回来做手工的,当时就直呼拿袜子太浪费了。
徐春生有点担心的说:“挺重的,让爹接着就行了呗。”
正在三人有序的搬着东西,村里来了一辆邮递员的自行车。
大老远的就按着车铃,叮叮铃铃的:“徐志国的信……”
徐志国放下东西好奇的问:“搁这呢,小伙子,麻烦了,是哪里寄来的信?”
“大叔给,这是徐夏来从港城寄回来的,签收一下。”
一般信件会比电报要慢上两天,所以这封写了满满两张纸的信到现在才到。
等邮递员一走,徐志国迫不及待的就在屋檐下躲着雪。
把信件拆开,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家老二写了什么。
果然还是大点的有成算,不像小虎妮, 除了东西的用处,其他的就用一句安好,勿挂念来打发人。
看到这心里头,从衣食住行到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写了, 这四天前都已经启程离开了这个城市赶往另外一个城市。
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到地方了。
他对着老妻感慨:“夏来这字里行间多了几分沉稳,看样子外出出远门也挺锻炼人的。”
罗招娣也跟在一旁看着,以前邻村开扫盲班的时候,为了不被两个读过书的妯娌比下子, 她可是狠狠的努力学习了。
看到二小子说货都已经卖出去了,她高兴的不得了。
她喜极而泣:“家里的这一大堆货不怕没人要了。”
看着侄子一天一天花出去的钱,她就怕到时候卖不了高价。
“伯伯,伯母。”
白虎驮着苏浩缓缓踱步而来,一身雪白的白虎跟雪已经融为一体,这要不是已经熟悉了,还以为苏浩盘着腿飞在半空中。
冬天精力越来越好的苏浩,现在已经会开口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