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梣不理会苏浩的话,缓缓的给他个背影不搭话,两人互相不理睬的睡下。
半夜,一阵孩童的啼哭声从外传进帐篷里面,听觉灵敏的陆梣赶紧起身,顺脚踢了一下睡死的男人。
“什么情况啊?”
迷糊醒来的苏灏动作倒是快速,翻身起来顺手拿一个大功率调焦电筒就追了出去。
隐隐绰绰就见陆梣往做记号的河边跑去,把电灯打开,周围几百米清晰可见。
走近一看,白天还平缓的河面,一大节枯枝在上面飘荡着,上头一个小小的身影用脚奋力的勾住那节突出的竹竿,嘴里小声呜呜咽咽。
苏灏看着被陆梣提上岸的小人儿,被河水浸湿的衣裳紧贴着瘦骨嶙峋的身体。
那唇被水泡的一点血色也没有,唯一出彩的就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正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陆梣着急道:“去弄点热乎的东西给她吃。”随后立马把人抱去帐篷里。
苏灏也跟在身后进去,蹲在背包那里 翻找着实用的东西。
嘴里一边念叨:“她看起来就四五岁的样子,这些肉食都不能吃吧,要不弄些紫菜汤先喝喝,早知道就带皮蛋瘦肉粥上来了。”
也不知道哪个字眼吸引到只裹着浴巾的小姑娘,嘴巴吞咽的咕咚声在寂静的夜里很响。
“给她吃软乎点,什么都可以。”陆梣看不下去直接下命令,他怕再不给小姑娘吃点东西,那哈喇子都快喝饱了。
个大老爷们怎么总是磨磨蹭蹭的。
“嗯。”
苏灏看着手头的香菇滑鸡饭点点头,反正最后一份,剩下两份都不是陆梣能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天中午下山。
没一会,两个男人小心翼翼的喂着小姑娘吃饭。
时蕊大眼睛骨碌碌思索一会,软糯的声音希翼的问:“ 嘎嘎原来是这个味道,好好吃。”
苏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地方属于川渝地带,这个口音还挺特别。
而陆梣早已经转用方言同女孩聊天。
苏灏:这就好比柚子一张帅脸口吐大碴子土味情话那般令人惊吓。
这么几年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个风水先生精通各个地方的方言。
又是羡慕别人的一天。
填饱肚子,洗漱干净,小娃娃躺在充气垫上睡的四仰八叉。
苏灏正襟危坐, 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双眼紧盯着想要躺下的陆梣。
陆梣翻身用手办支撑着脑袋,懒洋洋的说道:“好歹是身家几个亿的老板,干嘛一副八卦的模样,就不能等明天再说?”
“八卦不过夜,过夜就失眠。”
他跟石一村的村民相处过一段时间,基本上有什么八卦都是上午听到起因,下午就能听到过程跟结果,反正不会超过晚上8点的。
这个习惯养成也不容易呀。
“噫。”陆梣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也没多为难,斟酌着重要的事件 娓娓道来。
时蕊今年六岁,据了解她从洗衣服的河跳下来是昨天晚上,飘到这里挺久的,差点睡着。
三岁前是妈妈带着在家里务农,爸爸外出打工, 也算是家庭和睦。
后来妈妈被耕田机器弄到脚没有及时去打破伤风去世了。
小姑娘寄养在伯娘家,半年后爸爸娶后妈,带着个一岁男娃,说是女方前夫的。
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她爸爸的,父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从此,人还没灶台高的小姑娘就得煮猪食,带弟弟,大点就得带着衣服去河边洗。
有天夜里去外头上厕所,听到后妈跟爸爸吵架,好奇心起去偷听,原来是弟弟身体不大好,要换什么零件。
后妈要让她把心换给弟弟。
爸爸本来不肯,后来就答应了,说下个星期带她去体检。
那天晚上吓得都不敢睡觉,隔天去洗衣服,就听到别家婶娘开玩笑,这条河一直通往外面的世界,那里比山里好很多。
运气好的话,或许能被有钱人家给收养。
反正被挖掉心脏也活不成,最亲的人也不在身边,还不如飘外面去。
这节枯木能漂流能承载着她整个一路荡到这里,半路也撞到礁石,只能紧紧地攥住枯木不放手。
“哎呦,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苏灏一脸慈爱的看着睡着的小姑娘,历史好像重叠, 眉目间有四分像小虎妮。
抬头坚定的问:“我能收养她做女儿吗?”
陆梣嘴角微勾,哼道:“你天生注定没女儿命,而她注定不会被任何人收养。”
他看了一眼睡着的女娃娃,大概被伤了一回,戒备心强,就算是睡着了也是紧紧护住心脏。
不过命盘还行,往南走能保20年平安顺遂。
苏灏失望的低喊:“啊……”
不过, 他双眼亮晶晶的看向……
陆梣非常骄傲一喊:“老子注定无儿无女。”
算人不能算己,可这话是他师傅说的,原话是:这世陆梣注定孤独一生,无儿无女。
他把佩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不舍得拿了下来,用气把小姑娘的食指弄出一些小血珠滴在玉佩,一瞬间绿光乍现, 然后快速消失。
苏灏凑近一看,玉佩翠绿明亮, 一点血痕迹都没有。
他兴奋的问:“认主了,接下来是不是要穿越。有空间没有,能不能托她带点东西过去。”
不知道另外一个时空的小家伙过的好不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咱们参与了,只要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孤儿院,每年资助点学杂费啥的,其他的,让她自己经历吧。”
陆梣很无语的说道,拿着一个红布包放在地下双手结印,指指画画,最终把玉佩先放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