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刚放下碗筷,便被闵文宴拉着往门外跑。
两人跑了好一阵,来到一座荒草丛生的书院。
这里种了好大一棵木棉花,正值花开时节,一朵朵,一簇簇,像一团团火焰一样在燃烧,盛放。
与一旁破败且了无生气的书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闵文宴拿起地上一朵还算鲜艳的花朵,递给云旗,然后蹲下身子,挽起长衫,捡起地上的木棉花。
云旗闻了下,有股淡淡的清香。
“你收集木棉花做什么?”
“做药。”
“木棉花,还能用作药材?”
“嗯,晒干用。”
“作什么用?”
“下火,解毒,止血。”
云旗听着,心中燃起了对这小子的钦佩。
轴是轴了点,但终究不傻,养一养,指不定能成为一代名医呢。
云旗把花朵别在耳后,就到处转转。
一间宽大的课室,里面还摆放着十多条方形桌子,桌面上,还留存着学生刮蹭的痕迹。
在先生的讲台后,还有两间小小的房间。
“这书院,怎么就不开了?”
云旗看着可惜,好好的书院就这样荒废了,村里的孩子学业不就耽误了吗?
“十多年前,村里的青壮年都被抓去当兵了,书院的先生也不例外。”
闵文宴用长衫兜着一堆木棉花,黯然伤神的说道,他的父亲和叔叔,也是这个时候被带走的。
“村里没有另外请教书先生吗?”
“村子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了,没有钱请教书先生。”
云旗灵光一闪,“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
云旗肯定地点点头,“回家!”
闵文宴与她并肩走着,脸上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想留在榴花村?”云泽边整理床铺一边问。
闵老家里只有一间空房,床铺要留给女儿,他自己到马车上随便应付一宿。
云旗坐到床边,“爹,你可以给村里的孩子教书啊,这样才不会枉费了你的学识。”
在这个年代,做一个教书先生,多让人尊重啊。
“我不行,我只教过你,毕竟才疏学浅,怕误人子弟。”
云泽终究还是有些怯懦,不能说他自卑,用现代人的话说,这叫—社恐。
“总比让这些孩子,做个睁眼瞎强吧!虽说没几个钱,甚至还得倒贴钱,但也无所谓,反正我们有钱。”
云泽终是有些动摇了,云旗赶紧热打铁。
“村子里有现成的书院,我们只需要简单的装修,打扫一下,便能入住。再说了,这榴花村,距离京城也就一天的路程,哪天你要是想丽娘了…”
“女孩子家家,哪学的话?”
云泽打断女儿的话,抱起被褥,往院子里的马车走去,留下一床自带的新被子。
云旗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马蹄声,云泽拍拍马儿的脑袋,轻声耳语,安抚。
闵文宴听到声音,警觉地坐起来,透过窗纸上的洞,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切。
他看着人爬上马车,好久没有出来,马儿也停止了嘶鸣,才安心躺回床上。
而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果然不是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