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别哭了,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很抱歉,你要是...要是气不过,你就咬回来,行不行?”
说完,他挺直腰杆,拉下衣服,把身体往人身前送,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你咬吧,我...我扛得住。”
云旗看着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一时心软了。
她正准备替人拉上衣服。
谁知道手刚碰到对方的衣服,元鼎的身体,却微微闪退了下。
云旗忍着眼泪笑着说,“刚才不是挺勇的吗,这会你躲什么?”
元鼎又挺直了腰杆,“来吧,坚决不躲。”
云旗替他拢了拢衣服,“穿好衣服睡觉吧,别着凉了。”
元鼎问,“你不报仇吗?”
“改天。”云旗停顿了会又问,“刚才你怎么了?”
“我眼疾犯了,很疼,我不是有意咬你的,对不起!我,我有金创药,我给你拿。”
元鼎说着,便准备摸索起床,却只能上半身在动,扑倒在床上。
“我来吧,你告诉我放哪了。”云旗下床穿上鞋子。
“在床下中间的小抽屉里,你拉开。”武官最常受伤,家里备的都是最好的金创药。
云旗拉开抽屉,看到一小瓶子,下面还压着几张纸,有些眼熟。
她拿起来打开一看,还是五年前她写的药方子,还有兰亭序的歌词。
云旗往床上的人看了一眼,只见人一脸焦虑地神情。
“找到了吗?”元鼎没听到声音,不安地问。
“找到了,我这就上药。”云旗做贼心虚的放回纸张。
“要帮忙吗?”元鼎话刚出口,就意识不对,自己眼睛都看不见,怎么帮,靠摸吗。
云旗就觉得有些好笑,“你可知道你咬哪了?”
“哪儿?”元鼎自然不知道,只觉得下口挺有肉的。
云旗默不作声,她拿着药坐到床边,拔开瓶盖,拉下衣服,然后往伤口上抹药。
“嘶~”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元鼎听了一阵内疚,“你…你怎么样?”
“想知道啊,等你眼睛好了,自己看。”
云旗把药放回原位,再度坐回床上,她拍拍床铺,“躺下,我要熄灯了。”
元鼎双手撑在床上躺了下来,“我,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云旗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着他问,“你的眼睛经常疼吗?”
“偶尔。”
“那以前疼的时候,你怎么办?”
“忍一忍就过去了。”
以前疼的时候,身边没人,再辛苦,他都熬过来了。
今日云旗这么一问,他鼻子竟不争气一阵酸涩,声音都哽咽了。
云旗看着心软乎乎的,再强大的人,也是要人疼的吧,二十岁不到就上战场杀敌了,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会害怕吧。
她往他身边挪去,说“躺好!”然后把自己的双手搓得温热,再把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位置,慢慢地向眉心的方向按揉,手指围绕着眼睛四周轻轻揉压。
元鼎没料到她的举措,纤长的睫羽,像是受了惊的蝴蝶,簌簌扫过人的掌心,显得迷离又脆弱。
没一会他的眉头便慢慢舒展开来,人也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