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云旗问过她的话，“你会游泳吗？”

难道，藏井里了？

她拔下头上的发簪，随手丢下井。

“扑通～”

发簪落入水中，中途没有被阻断的痕迹。

珍娜拍拍手，“走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改日再过来，会会这院子的主人。”

待珍娜等人散去，云旗才松了一口气。

她四肢撑在井壁，身下就是冰冷的井水，狭长幽深的井身，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然后飞快地往灯市口跑去。

幸好今日没带苍蓝，不然碰到珍娜那个死女人，苍蓝也不知道会不会感知危险，而丢下主人跑路。

……

灯市口，聚集了许许多多前来许愿的市民。

夙离姑娘站在湖边，看着江中缓缓下流的灯，笑意盈在脸上。

“姑娘，许的什么愿？”她身边的侍女--金珠问道。

夙离笑而不语。

“当然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咯。”小小年龄的银珠说道。

金珠打了下她的头，“小丫头片子，读了几天书就了不起啊，还白首不相离呢。”

“就是了不起啊，不然你也念一个来听听？”银珠不甘示弱地拍了回去。

然后两人就在夙离身后，打闹了起来。

夙离无奈地摇摇头，“终究还是两孩子。”

两个丫鬟的年龄加起来，也就比夙离大几岁。

年纪尚小的银珠，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甚至都还未来月事。

云旗当初选择留下他们，就为着她俩年纪小，没那么深的城府。

小志听着这两个丫鬟的对话，也笑了。

“夙离！”云旗从人群中钻了过来。

“商…衍…”夙离转身刚跑过来，脸上刚扬起的笑脸，又卦了下来。

她头一回看到女装的云旗，有些不能接受她的样子，美则美已，但却不是她的商衍。

云旗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

她拉着夙离的手，急切地说，“先跟我回去。”

夙离挣脱了她的手，尴尬地说道，“我能自己走。”

云旗看到她一副抗拒地样子，便也不勉强。

五个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凤仪居不能再回去了。”云旗说道，“这几日先住我那，我抽空再给你另寻地方。”

“不行，我得回去。”夙离固执地说道，“那是商衍给我选的小宅子，门上还有他题的字。”

“夙离，听话，凤仪居不安全了，我还会再给你选一个更好的宅子，重新给你题字。”

云旗哄着她。

“可你不是商衍。”夙离的眼里，一片汪洋。

她很难过，也很担心，担心今后再也看不到商衍，害怕商衍以后只出现在她的回忆里。

云旗和小志，一时没明白。

“夙离姑娘，这是少夫人，也是你认识的商衍。”

“不是！”夙离摇着头，连连后退。

她方才才许的愿，希望今后能时常看到商衍，即便不能与他白头，即便知道他还有别的身份。

可是，她这一生，只有商衍在意她，护着她，就够了。

谁料到，她的愿望这么快就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