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陡然惊醒。
纵使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对那溅在脸上的冰冷触觉感到战栗。
哪怕她见过太多血,甚至都有些麻木,只是灵魂深处,还是为那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感觉到恐惧。
她双目瞪大,看着天花板,呼吸都是紧绷过后的急促。
“醒了?”
姜凌像是应激反应一样,立刻从床上弹起,面无表情地看向声源。
是勖南琛,他已经换成了平常穿的黑色西装。
只是唇上还带着些苍白,其他看起来竟像是和平常无异。
卧室里亮着一盏床头灯,不刺眼,略显昏暗。
衬得姜凌的面容阴郁极了。
勖南琛将手里的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神情很是温和。
“饿了吗?吃点东西。”
姜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聪明人之间从来不需要那么多对话,不过就是看眼前的状况,就能得到很多讯息。
就比如现在,姜凌已经确定自己怀孕无疑。
“先喝点粥吗?”
勖南琛询问般看向她,眸子极为认真。
空气静了几秒,甚至微微有些紧绷。
勖南琛在等着她的动作,暴起或者其他,他也随时做好了准备,安抚或者镇压。
于是无动声色的对视了几秒,暗潮涌动,又粉饰太平。
姜凌紧握的拳头松开,朝他伸出手:“我自己来。”
嗓音里带着些沙哑,像是摩擦着粗粝。
勖南琛盯着她,眸色更沉。
他就站在床边,甚至都没有坐下。
姜凌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不吵不闹,甚至还很安静。
这不像她,又或者说,她在寻找机会。
果然,就在她将要接到瓷碗的那一刻,眸光寒意骤起。
猛然将瓷碗掀翻,瓷勺却被抽出,勖南琛迅速后仰,而就在这一秒空档,姜凌手中的瓷勺已经成了碎片,闪着尖锐朝勖南琛的下面扎去。
她是要男人的命根子的,那是万恶的根源。
勖南琛脸色终于变了,他扼住姜凌的手腕,使用蛮劲就要卸掉她的力道。
姜凌吃痛,可手中的凶器却不肯扔掉。
她面容极冷,像是剥掉了感情的利器,只剩下锐利。
孩子?她这辈子都不会为男人生孩子!
她不是生育的机器!
手腕一翻,她手中瓷勺的尖锐对准了勖南琛的手腕。
勖南琛冷着脸,手上的力度不敢有半分松懈。
他怎么都没想到,姜凌竟然会做这种举动!
简直要将男人的尊严狠狠踩在地上!
僵持着的力道,因为用力而颤抖,瓷勺的尖锐忽近忽远,直到抵住了勖南琛的手腕,甚至渗出一丝血迹来。
勖南琛瞳孔冷凝,一个大力反转,姜凌的手瞬间不堪重负,被反折在后背。
勖南琛趁机将人狠压在床上,是一个狩猎的姿势。
“只会祸害人的玩意,留着它做什么?”
姜凌奋力挣扎仍动弹不得,咬牙切恨。
勖南琛紧紧箍着她的双手,她越挣扎,越是箍紧。
他凑在姜凌耳边,声音也是极冷。
“当初你用的时候怎么不说?嗯?用完就废?”
人冷的时候,好像就连呼吸都是冷的。
他们两人明明那么贴近,可就像是贴着冰块。
两个冰块的贴近,只会更冷。
“别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这个孩子,你必须生!”
他们从不会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