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汤下肚，好像将她从冰冷拉回人间。

最是人间烟火抚人心。

一瞬间，她哭得不能自已，眼泪掉落在汤里，却是她喝过最美味的东西。

勖南琛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莫锦川，就彻底成了回忆里的人。

月亮缓缓隐没，天地的残忍，大概就在于不管世事如何变化，都不会改变日升月落的轨道。

人还是要往前走的。

姜凌也确实没让自己沉溺于悲伤中。

第二天一早，就恢复了常态。

她恢复了敏捷的思维，也开始思考当天她失控的事。

“你也怀疑姜家有内鬼？”

“只是可能而已，当天的食物一定是有问题的，但那饭菜的来源，想要彻查，大概很困难，而且我们也错过了最佳追查的时间，那人要是稍微有点头脑，就会将东西处理干净。”

姜凌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勖南琛，你说，那人这样做，到底是想成全莫锦川，还是想要他的性命？”

他知道姜凌是想到了莫锦川死的那晚，那个开枪的亡命之徒。

“你的意思，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

“未必没可能。”

勖南琛看着她这副冷静的模样，道：“姜柏？”

“不是他。”姜凌失笑一声：“可能我那天的表现给了你错误的讯息，姜柏确实是想杀我，但他目前还不会。”

“为何？”

“因为他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两人这才算是真的开诚布公。

姜凌的语气淡漠到让人感觉残忍。

“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吗？”

勖南琛呼吸一窒，他现在大概猜到这生孩子的经历，给姜凌落下了阴影。

“因为姜柏，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可惜，上天偏偏不让他如愿，让他之后生的都是女儿，我曾亲眼看到他将生下来的新生婴儿狠狠摔在地上。”

“别说了。”勖南琛心中一揪，急忙握住了她的手，满心愧疚：“我当时不知道。”

姜凌笑了笑：“我没有和你秋后算账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因为他想要一个儿子的执念很深，若是之前，他或许会毫无顾虑的杀我，但是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他不会。”

“可是那个开枪的人，如果真是姜柏的人，你说，谁有这个胆子，敢这么做？”

她是很冷静的剖析，可就是这种冷静，却让勖南琛感觉到另一种心疼。

他之前，都做了什么？

他不想让这种愧疚的情绪困住自己，开始顺着她的思路走。

她好似什么都知道，姜柏对穆彤的偏爱，这种偏爱甚至给了穆彤信号，让她有勇气敢违背姜柏的意愿。

是的，只有穆彤，她可以做到这样。

勖南琛并不想将这个事实说的直白，这对姜凌来说，又是另一种伤害。

可偏偏姜凌百无禁忌：“是穆彤吧，我挟持穆彤那天，我就知道姜柏对她不同寻常。”

她不去想这里面的缘由，不管他们是否肮脏，哪怕他们纯洁，又或者是真姜柏将某种亏欠自己的情感转移到了穆彤身上，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恶心。

“穆彤确实恨我，可她的消息是从哪里来？又是谁怂恿的她？”

勖南琛皱了皱眉。

姜凌轻点了下桌面：“或许，你忘记了一个人。”

勖南琛豁然抬头：“勖承嗣。”

“不错，勖承嗣这个人，隐藏的极深，我曾经查过他，但是并没有查到有关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