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们是平等的。

曲灯也终于可以站直了，平视着殷迟的眼睛。

“好久不见，长公主殿下。”曲灯略略讽刺的笑了一下，又问道，“你的国可还好？”

自然是……

并不好。

殷迟的远嫁并没有为空国换来多少年的和平。

只是延缓了它颓败的时间。

一年，两年……

还是三年？

曲灯不记得了。

鬼的记性就是这样，很不好。

殷迟抿唇。

她脱离掉了系统给她躯壳，现出原本的身姿。

和曲灯一样，她也不过是一缕幽魂。

躯壳被系统回收。

殷迟从生下来就是备受宠爱的公主，到后面又成了长公主，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气质，哪怕成了幽魂，这份气质也丝毫不减。

“我做错了，灯儿。”

在面对任何人，殷迟都可以扬起她高傲的头颅，唯独面对曲灯，她做不到。

跟着系统做了无数的任务，殷迟才从古代封建的思想里挣脱出来。

她恍然自己当年是错的多么离谱。

以爱之名，以保护之名，以为了曲灯好的名义，断送了她们两个各自的一生。

曲灯嗤笑，“长公主殿下怎么会有错的时候？”

“打晕我，将我送至江南，自己去和亲，长公主殿下好大的牺牲，好大的气魄。”

她求了她多少次，远走高飞，过普通人的生活。

殷迟明明答应了。

却在她最高兴的时候，给了她痛击。

曲灯走了。

在没有见到殷迟的时候，她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的想，有朝一日真的见到了，曲灯才发现，她的执念开始溃散了。

“老板娘，老板娘！”

大明星和老板娘分头行动，各自安排好了朱宏年一行人和李悠悠，刚会和想说上几句话的时候，房间门却是被曲灯紧急敲响。

曲灯是个受过严苛礼仪教养的人，每次敲门都是富有节律且轻轻地，叩上三下。

从没像今天这样，小巴掌在门上拍的哐哐响。

边樾去把门打开，曲灯的手有点半透明，一双眼睛含雾带泪地望着苍星晚，“老老板娘，我我要死了吗？”

苍星晚：……

“你的赌约要输了。”

边樾：？

“曲灯怎么了？”

“我跟你说过吗，她是执徊，她有赌约在身的。”苍星晚将异能转换成鬼力，聚了一大簇给曲灯灌进去。

奈何曲灯现在就像个缺了一块的木桶，呼呼往外漏气。

“刚刚前院来了两个人，一个是悠悠，还有一个就是她的赌约。”苍星晚想了想，把曲灯的魂体从纸片里拘出来，凝成了鬼珠。

成了鬼珠之后的曲灯灯倒是不往外漏了。

曲灯：……

“老板娘，我要被超度了吗？”

人世间的滋味她还没待够，这就要彻底噶了。

曲灯又有点小小舍不得。

“你现在知道舍不得了，叫你自暴自弃，地府很机械的，它快要判定你输了。”

“先这么着吧，等我去阴间给你看看。”苍星晚没好气道。

真会给她找麻烦。

到底是为什么会招这么一个麻烦的美人？

大镰刀又想给自家宿主放那段录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