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灯:……
“殷总,何必执着呢?”
她拿了临时证件,开始用最摸鱼的速度帮殷迟办理,企图说服殷迟回心转意,取消入住。
殷迟没有开口,只是执拗的目光告诉了曲灯答案。
曲灯妥协了。
客栈对外开放,这是人家的权力,但……
一口气订到了一个月之后???
“你的公司离这里应该很远,每天这么来回,不折腾吗殷迟?”曲灯终于忍不住了,“就算你现在这样,我也不敢回头。”
“不是不想,是不敢。”
因为她在殷迟那里,永远排不到第一。
空国的确没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空国出来?
谁想过着爱人上一秒还在画大饼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下一秒人死了连个尸体都找不着了的生活?
那种不甘心是刻骨铭心的。
停留在世上的每一天都会想把人拉出来,质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质问她,有没有后悔。
殷迟有没有后悔曲灯不知道,但曲灯自己愧疚过很多年,自我怀疑过很多年。
分开前的最后一秒她有没有对殷迟说过不好的话?
她们两个有没有吵架?
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够好,让殷迟对她不够信任?
殷迟走的时候,有没有想她?
太多太多的疑问,就像沉重的枷锁,禁锢着曲灯整个灵魂,她不敢挣脱这个枷锁,也不想,生怕挣开了,这世上最该记得殷迟这两个字的人也没有了。
直到真真切切的见到殷迟,曲灯才轻松下来。
殷迟对此,张了张嘴,才道:“不折腾,也不要你回头,灯儿。”
过去的过去,她把所有的爱都隐藏在极深之渊,极高之巅,因为在她从小经受到的教育里,不被允许留下丁点破绽。
凡有软肋,必拆其骨;凡有逆鳞,必拔此鳞。
殷迟唯一对自己的放纵,就是去招惹了曲灯。
她小心翼翼地把曲灯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却没有想到,真正伤害到曲灯的人,是她自己。
所以这一次,殷迟并不奢求曲灯能有所回应。
“只求你允许我能看你一眼,就足矣。”
殷迟的卑微祈求让曲灯说不出开口的话。
在她印象里的殷迟从来都是骄傲的肆意的,从不会开口说一个求字。
曲灯把房卡交给了殷迟,“302。”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是一种变相的默许。
权当是……
对这个卑微又可怜的态度的一种怜悯吧,曲灯自我安慰。
殷迟的生活规律又勤勉,在公司上班时只会早到不会迟到,但最近一段时间,助理发现殷总每天都是掐点来的。
像极了那些一路跑进公司大门口争取在最后一秒成功打卡保持全勤的打工人。
“姨姨,我们不给殷阿姨准备早饭吗?”长和吃着香香的糯米饭,看着殷迟离开浮生闲,“妈妈说了,没有饭饭吃的人生是残疾的。”
长晏认真教育小和:“殷阿姨是大人,她有决定自己吃不吃的权力。”
长清给长和夹了根油条:“多吃点。”少说话。
曲灯看着三小只,忍不住笑:“小晏说的对。”
正中她的心坎,心里生出来的丁点对殷迟的犹豫再次被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