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真是多余一张嘴。
“不过我挺为你高兴的,你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苍星晚拍了拍曲讨厌的脑壳,很是欣慰。
人死成鬼,鬼的思维方式跟人却不一样。
他们极容易把一件事扩大化,当有一件无法事无法释怀的时候,他们没办法一心二用去兼顾旁的。
就像曲灯,与殷迟重遇前,她一心一意念得,只是与殷迟再见一面。
这一面没见上的时候,她做什么都不行,鬼生似乎只有这么一件事可以做、能做。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鬼易生怨。
人能想通,鬼不行,鬼死轴。
苍星晚从不认为当鬼会比当人更幸福,如李悠悠曲灯他们,也不过是在面对死亡这个既定事实的时候,用尽量乐观的态度去接受事实罢了。
“是呢。”曲灯无声笑笑,她也有所察觉。
她的世界仿佛更宽广了,如今的状态,也更接近她生时,会学习新的技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
如同过去被困在后宅里的女人一样,成日成日只盼望着等待着,旁的事一概都无心去做。
拂过的风是否带着季节的香气,她无心分辨,埋下的美酒再起出时是否香醇,她无心去品,连带着生活,都是无心。
这种无心,更像是时时刻刻被压抑之下的绝望,谁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全然崩溃。
现在倒是好,哪怕她依旧无法闻到各式各样的气息,也品不出佳酿优劣,心却回来了。
殷迟跟温红偷了两辆车回来。
曲灯带着三个小崽子和殷迟一辆车,而她则是和另一个没驾照的小白工,外加胖大海坐温红的车。
她开了导航,让殷迟跟着温红的车走。
殷迟平稳开着车子跟在温红车后,见副驾驶上的曲灯目光落在窗外,她思忖片刻,开口:“阿晚刚刚又闹你了?”
“没有,”曲灯收回目光,“她只是说……温红和嘉迦的工资我来出。”
“这个小鬼。”殷迟笑了一声,“我来出他们的工资吧。”
左右只是两个人,就算把请假的袁阿姨都算上,她的财力去支付这些也绰绰有余。
“不用,叫老板娘知道又要被她笑了。”
殷迟偶尔投来的目光有些烫人,曲灯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重新看向窗外,“老板娘惯爱说反话,你不用认真的。”
苍星晚的话,那些是反话,那些是正话,曲灯可以分辨清楚。
既然她提了让邵嘉迦去学个驾照,大概意思就是,学车的费用,客栈可以报销。
“是哒,殷阿姨,我妈妈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她说你讨厌,就说明她很喜欢你哒。”长和拆了鲜虾片,从后排座上递给曲灯,“姨姨吃~”
分完鲜虾片,长和又拿了长晏爱吃的荷兰豆和长清爱吃的果冻,“哥哥姐姐也吃~”
长晏接过去之后,挼了挼妹妹的头,反倒是长清,看着老三手里的果冻,晃了好一会儿神,直到长和唤了三句姐姐,才回到现实。
她伸手接过长和的果冻,指尖碰到妹妹的手指,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