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呢,殷迟?”曲灯抬眸看着殷迟,对比殷迟眸光里涌动的情,她要淡定很多。
殷迟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只是想把人给拉进来。
拉进来之后,要做什么,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敢。
说开之后,她与曲灯之间的关系一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界点。
比之朋友要更亲密,比之爱人,却又差了一丝。
她就像是一只被放进温水里的青蛙,底下的火悠悠然然,不慌不忙地烧着,而她却焦灼不堪。
“想说什么?”曲灯对殷迟素来都有耐心。
这份耐心在她明白,她穷极一生都离不开殷迟之后,就愈发汹涌。
殷迟不说,她也知道殷迟想要什么。
只是……
她不能给。
至少现在不能。
殷迟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从来什么都不说,好的坏的。
如果重新开始,还要她一直去猜测去揣度,对两个人而言,仍旧是沉重的负担。
所以曲灯一直在等,等殷迟受不了的时候。
总有受不了的一天,总有压不住的时刻吧,曲灯心想。
“我不高兴,灯儿。”或许是黑暗的环境给了勇气,她哑着嗓子,把内心的情绪告诉曲灯,“以前,叫你姐姐的只有我。”
曲姐姐,是她才能叫的。
“以前能这么环你的,也只有我。”
殷迟想起晚上小长清搂着曲灯脖子的那一幕,以一种极其熟练的姿态,攀上了曲灯。
曲灯自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嗯,“所以呢,你在吃醋?”
何止是吃醋,殷迟只觉得她醋海翻波,吃都吃不完,整个人都是醋做的。
“曲姐姐。”殷迟小小声叫着。
好似回到她们最亲密的时刻。
她一口一个曲姐姐地喊着,曲灯就会对她予取予求,什么都给她,什么都顺着她。
曲灯的心软了又软。
她的确做不到对殷迟无动于衷。
尤其是,她们曾经有过那样欢愉的时刻。
她是她的开始,也会是她的结尾。
殷迟喊她曲姐姐的时候,会像个小孩子,没有平日的自持,没有伪装的外壳,流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气。
曲灯叹了口气,抬手抱住了殷迟的腰际:“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我控制不了。”殷迟轻声道,“我控制了。”
那对她来说,太难了,是世上最不可能做到的事。
“那要怎么办?”
曲灯发现,夜色之中,殷迟对自己的束缚会少一些,她大约是忘了,她在黑暗之中能看清她的时候,她也同样能看清她。
所以曲灯肆无忌惮打量着殷迟俊秀的眉眼。
从光洁的额角,一路向下,到那片绷直的薄唇上。
薄唇的人薄情。
殷迟却不是薄情的人。
她们谁都不是,也正因此,明明只在一起短短几年,她们各自却都用了千年时间来等待和寻找。
阴差阳错,都是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