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过去一见着人就要抱一抱的热烈大相径庭。
边樾把钥匙放下,路过时拎了张小椅子坐在苍星晚旁边,接过她手里的浴巾,为她擦拭头发上的水分。
苍星晚倒是没拒绝。
气氛好一阵静谧,最后还是苍星晚先开的口:“我不用你帮我隐瞒。”
语气里带着僵硬。
就算让其他人知道,又怎么样?
她不想做不愿提的事,借那些人一百个胆子,他们敢来问吗?
有脸吗?
“我知道。”边樾眉目中缀着浅浅的温柔,哪怕苍星晚的开口已经是要吵架的架势,她也没有任何火气,“你不用,只是我想这么做。”
“从喜欢上你,对你心动,我时常会想,就算我的阿晚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只要我用功些,再努力一些,总会有保护你的时候。”
边樾的声音清清润润,彷如山涧溪流,流淌之处,抚平一切烦闷。
“但事实上,我不如你,阿晚。”边樾对此表示遗憾,却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不是她奋起直追就能追上的。
边樾为此在无数个深夜里感到挫败,但她也从未想过要停下追逐的脚步。
“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替你扫掉不必要的麻烦。”边樾的动作带着她独有的轻柔,她的指尖落在苍星晚的额头,滑至她挺翘的鼻尖,在上面轻点一下之后,落在唇上,“我知道你不想出这个头。”
边樾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这个国家,但这份热爱属于她自己。
她不会把这份热爱强加到苍星晚头上,逼着她跟她一起热爱。
相反,她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苍星晚,她的爱人。
苍星晚没有再说话,边樾也没有。
两个人没吵架,却在这一刻陷入了一场无声的拉扯里。
直到——
边樾的手机响起来。
她接了电话,几句之后挂断,倾身过去给了苍星晚一个吻:“我要去汇报了,晚点我们吃饭。”
老旧的宿舍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随后又咔哒关上。
世界再度安静下来。
苍星晚给自己丢了一个温煦术,把长发烘干。
坐在宿舍里,透过玻璃窗去看外面的天。
她记得,刚来的时候,这个世界的天还是很蓝很清澈的。
尤其是在浮生闲院子里躺着的时候。
清风徐来,空气里都弥漫着大海的咸还有淡淡的鱼腥,不好闻,却叫人安心。
而现在,纵是白天,这片天也是阴沉沉的。
好像有很久不曾见过万里晴空,连带着吹过来的风里夹杂的,都是血腥气。
纸扎铺从最开始的供不应求到现在无人问津。
人们好像对频繁的死亡的接受度越来越高,甚至麻木。
商店里占据大面积的永远是能够囤很长时间的食物和水。
一切仿佛没变,但实际上,又都变了。
[我做错了吗?]苍星晚戳了下镰刀。
镰刀:[?]
[无所谓啦宿主。]
最开始镰刀还是会被苍星晚的歪门邪道理论拐阴间里去,后来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来捋思路,勉强也捋清楚了:[自欺欺人,你自己相信就好啦。]
他们这些外人信不信,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