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确认了子晗确实就是林大当家的骨肉后,便将当初夫人送你的那只翠玉琢拿了出来,这才与靳叔他们相认。”
“靳叔性子急,为人桀骜不驯,也懒得与人相处。好在老夫人却是个温柔善良的,她见我将夫人的手镯交还给她,便对我直言,她女儿女婿遭此大难,实在突然,竟是半点遗物也未曾给他们二老留下。”
“如今我将这手镯送还,他们夫妇二人心中是极为感激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家慢慢的便与靳家有了些许联系。”
“靳叔性子不好,常常会直言快语,半点不给他人留情面。即便是我,偶尔也会被他老人家厌恶和责备几句。”
“可他却一直对县令大人极为亲近。更奇的是,卫大人对靳叔夫妇二人也是恭敬有加。”
“原本我还不觉得如何,直到老夫人走后,靳叔忍痛替老妻办好后事,竟主动约我陪他吃酒。”
“那天晚上,他吃多了酒,哭的像个孩子,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除了那些思念老夫人的以外,他竟还说出了当年,他们躲过追杀的原因,竟是卫县令暗中将他们一家三口藏于府中的密室里。”
“并冒着极大的风险,悄悄的修改了他们三人的户籍契,让他们变成金河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后来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反正他们祖孙三人便在这金河县住下了,而且一住十年,再也没有任何人追寻他们的下落了。”
“所以,卫大人对靳叔和子晗是有救命之恩的……”许冬年拉住女儿的手说道,“孩子,我知道你与子晗之间有情,那孩子也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那卫家少爷这事,想来他也是无奈的吧。”许冬年继续说道,“实在是卫大人膝下便只有这一子,他若是让那孩子真的有了什么事,又如何对得起卫大人当年的情义呢?”
沐烟见父亲这般说了,心中那股郁结之气也渐渐散去,她不是圣母降世,但也不是自私自利的人。
虽然许冬年对林氏一族当年被劫镖灭门的事只是知道了个皮毛,但她从他话语中依旧听出了惊心动魄。
是什么样的一趟镖,不但惊动了军中之人,还使得一个名满天下的镖局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
想来这应该已经不是个简单的江湖事件了,应该是靳子晗的父亲惹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才会落得如此结局。
靳家祖孙三人,那是老的老小的小,若无人相助,想来也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
靳子晗说这卫大人,与他的父亲曾是八拜之交,想来应该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这才敢冒此奇险保下他们。估摸着当时应该也发生过不少惊心动魄的故事吧。
如今他时隔多年,依旧只能窝在金河县这等小县城,做个小县令,估计应该也与当年那件事颇有关系。
沐烟感叹了一声,突然心里便不再那么气恼靳子晗那家伙了。
若那家伙当真为了自己,不管不顾恩人的孩子,自己估计又会嫌弃他冷血无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