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掌柜。”那韦先生倒也不慌,只是一脸无奈的看着齐隽道,“在下明白,这么做是有些不该,可如今连靳老先生这样的神医都不知如何对付这鼠疫,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
“难不成,要等这里的人都逃了出去,再把病症传染给其他人,造成更多人的伤亡吗?”
“这……”齐隽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可他依旧摇头呵斥道,“韦先生的心思我明白,可若要如此残忍对待渔沟村的百姓,岂不是……岂不是很残忍?”
“齐掌柜。”韦先生也急了,“老朽知道这么做不该,可,难道你想连累更多的无辜之人吗?”
“不行……”齐隽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如今尚未到绝境,若是轻易放弃,伤了这么多人命,这绝不是君子所为。”
两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竟当着众人的面争吵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卫晋安听了头疼,立马出声呵斥道,“韦先生的意思,本官知道了,只是齐掌柜所言也不无道理。”
“靳世叔,您看此事应当如何是好呢?”说完他便看向一边的靳老头问道。
靳老头长叹一口气,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以他的医术要对付这鼠疫,确实是没办法了,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沐烟那边的特效药上了。
若是连她也没办法的话,那只怕真的只能放弃渔沟村的这几十户人家,从而保住更多人了
他抬起头,挨个看向众人的脸,待扫到沐烟的脸上时,却见那丫头竟冲他俏皮的挑了挑眉,并露出一个淡淡的,几乎不会被人发现的浅笑来。
老爷子心里一喜,他明白那是沐烟在给他暗示,瞧她这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她手中的药可以对付这次的疫病吧。
一接收到沐烟给的这个信号,老爷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可他脸上却并没有带出半分喜色来,只是淡定的说道:“大人忘了,老朽让子晗回去取了我那老妻生前留下的手书医案了?”
“是了是了。”卫晋安听了他的话,眼睛突然一亮,“我让他们一吵,竟忘了此事,靳叔,您看……”
“齐隽说的对,如今尚未走到最后一步,还是要以救人为己任方才是。”靳老头看了一眼那韦先生,淡淡的说道,“不如再给老朽几日,让我研读一下我那亡妻留下的医案,没准真的能有机会找出可疗此症的法子呢?”
“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韦先生听了靳老头的话,立马摇头道,“靳老先生有慈悲心肠虽是好事,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又有何意义呢?”
“这位先生好生有趣。”沐烟终于忍不住了,“靳爷爷作为大夫,都还尚未放弃,您一个府衙清客,却一直唱反调,阻碍朝廷赈灾的决心,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嘿,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如此恶毒。什么叫我阻拦朝廷赈灾的决心?”那韦先生急了,竟伸出手指指向沐烟喝道,“我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你一个丫头片子能懂什么?”
“韦先生。”靳子晗见他这般无理,立马冷哼道,“大家已经说的如此清楚明白,你却依旧如此执着,要放弃这么多条人命?”
他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凉意:“若这些人真的如先生所言,困在此地自生自灭,于您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