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了?”父女皆是一愣,然后慌忙招呼人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爹,您先去厅上陪着先生,我先回屋换件衣裳,再出来。”其实她本是家里的姑娘,这种场合是不需要她出面的。
但许冬年只是略识几个字,平日最怕遇到这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先生,随便聊几句还好,若要他一直坐在那听老先生吊书包,恐怕他就只剩下傻笑了。
所以沐烟这才想着要自己上前,反正她许家姑娘的名号在县城里也是响当当的,谁人不知道许家如今这般红火富裕,皆是她许沐烟的功劳呢。
许冬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身上衣裳,然后先往正厅那边去了。
沐烟则让花娘和锦雀带着人搬着东西进屋去了。
许家不是苛刻的主子,所以这次置办的布料首饰也有不少是给她们的。
包着头面首饰的包袱和箱子被送进了她院里,而那些新鲜料子,则让花娘拿到库房那边收着,等给大家伙量了身形,再送到做针线的人那,做些厚实的冬装。
“锦雀,燕儿她年纪小,做这些事怕是还不顺手,花娘,您多教导教导她们,别一天到晚只知道疯玩傻玩的,没得日后拿不得针捻不得线,等有了婆家,叫人嫌弃了。”
“是是……”花娘笑眯眯的接了话,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锦雀她们,“你们听到没,姑娘多替你们着想啊!日后可别只知道吃喝游戏了,多学学女工针织啥的。”
说完她便呵呵笑了起来。
沐烟回了屋里,特意换了一件藕荷色绣着兰草式样的薄袄,下身搭配月白襦裙,上面用黑丝线仿着颜体描样,《红楼梦》里林妹妹海棠社的那首限二萧韵的海棠诗刺绣。
又让锦绣替她梳了个坠倭髻,选了两只素钗带了,又挑了白玉手镯带在手腕上。
这身衣服是她前些日子自己设计的,虽然很好看,但却一次都没拿出来穿过。
因为这衣服太过清雅脱俗,实在不适合她每日奔波在家里的铺子里外。
不过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虽然她没见过从风从云的那位先生,不过封建社会,有学位的人,哪怕穷的吃不上饭了,也会觉得自己比满身铜臭的商人清高百倍。
很不幸,许家便是这样满身铜臭,让人看不上的商户人家。
不过好在,即便那位先生有多么眼高于顶,只要不触到她的逆鳞,她也是不会太在意这些事的。
等把自己收拾好了,她又从空间里取了些珍藏已久的,特特用玉溪水培育出来的,极为珍贵的黄金芽取了一些出来,让锦雀冲泡后,端着茶壶茶碗跟在自己身后,一起去了厅堂那边。
一进厅堂正门,便看见了自家爹爹和三伯正满脸陪笑的和一个身穿湛蓝长衫的中年人坐在一块。
那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也板板正正,一点多余的神色也不见。
沐烟远远的看着,便知道这种人一看便是读书读的着了魔的,虽说未必难缠,但肯定不是那种好沟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