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梅瞧着他那样,早已心如刀割,立马扑了过去,一把抓着邱建宏的手,哭道:“哥,没事了,都没事了,这是咱自己家里,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好了。”
邱建宏长了邱雨梅好几岁,自小便是最疼爱这个小妹的,兄妹俩的感情极其深厚,如今兄长落了这般大难,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比谁都要心疼他。
兄妹俩手拉着手,都是泪如雨下,惹得周围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许冬年本来想上前劝慰几句,可却被一边的靳老爷子拉住了,他小声告诉许冬年,这会子他们兄妹劫后重生,能好好抱头痛哭一回,其实比憋在心里要更好许多。
许冬年这才没有走过去,只用担忧的眼神看向那兄妹两个。
大约过了两炷香左右的功夫,邱家兄妹俩总算是将那股子愁苦之绪发泄了个干净,抽抽噎噎的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看向众人。
“靳叔,对不起,我……”邱雨梅用帕子擦掉了脸上的眼泪,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靳老爷子。
那靳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又是开馆坐堂见惯了这些生离死别事情的,哪里会在意这些,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让她不要再说了。
“建宏。”他把脸转向一边的邱建宏,皱着眉头道,“老夫问你,既然那山洞里看守之人如此之多,你却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邱建宏见他问话,不禁低头垂泪道:“这事倒也是我命不该绝,那群人折磨了我们多日,周围和我前后被抓来的那些人多半不是疯了,便是没了……”
“我们那群没死的在那苦苦熬了这么些日子,慢慢的,那些看守们便也渐渐的不似之前一般非打即骂了。”
“在他们中间,有个小个子的,似乎是个头领,他几乎没有离开过我们那魔窟里,整日都是守在那的。”
“因为我总爱坐在拐角处不吭声,也不知道怎么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竟在某一日闲来无事时,主动找我说话。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害怕,不肯与他啰嗦。”
“可日子久了,终究还是没能扛得住寂寞,与他闲聊了一些事情。”邱建宏低下头似乎觉得这么做有些妥。
可靳老爷子却点头表示这是人之常情,人只要不死,总归是要有社交的,即便是那没了知觉的废人在听到人声后,也还要动动手指表示自己还活着呢。
“他虽然是恶人,可也是唯一肯与我说说话的人了。”邱建宏继续说道,“大概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每天肯听我啰嗦埋怨谩骂嘶吼的人在,这才让我能撑着活下来吧。”
“半个多月前,我又一次被那些人抓了出去喂了药,这一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疼得浑身难受,恨不能立刻死了。”
“那群人见我这副样子,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什么又失败了,然后便叫人把我丢进来后山的一个专门处理那些没能熬过去的那些人的山洞里。”
他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恐惧之色:“那一晚,我闻到了身边腐臭的味道,摸到了好几根干柴般的骨头,再加上身上奇痒无比,脑子也渐渐不灵光了。”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怕是真的就要死在那里了。”邱建宏痛苦的摇了摇头道。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幸运熬了过去,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正躺在一个破木屋子里,身边坐着的,正是那个曾在魔窟里肯听我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