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有工作,都可以交给她做。
吴乐按下回车键,刚刚把文件发送出去。
面前就响起一道声音:“小乐啊。
“我这里呢,有一份设计稿要改,修改要求都批注上去了,你帮我改一下。”
是她跟着的职场前辈,陈丹。
吴乐所在的公司,在业内很有名,也很难进。
要不是她的父母找人托了关系,塞了不少钱给陈丹,她也不可能进到这里来。
来实习之前,吴乐还曾经问过父母:“实习有钱吗?”
母亲翻个白眼:“有钱,你还想有钱?是你求着人家去实习,人家肯接收你就不错了。”
吴乐原本想着,要是真能学到一点东西,也不算吃亏。
但问题是,从实习的第一天,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哪里能学到东西,只有无休止的、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是个人都可以对她视而不见、呼来喝去……
“喂!那个实习生,你来帮我××××”是她最经常听到的话。
吴乐家离公司远,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床赶地铁,每天晚上九点才下班,回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
在通勤路上很疲惫、睡眠也严重不足的情况下——
她还得在办公室的桌上,一坐就是坐一天。
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
她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却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今天似乎是发工资的日子。
其他同事们都在兴高采烈地交流着自己到手的奖金有多少,只有她一个人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她敢发誓,自己做的活不比任何一个正式员工少;但她一毛钱也没有。
就算是实习生……也不带这么压榨的啊!
看着面前的文件,吴乐的心底透出一股深深的厌恶来。她好想把这些文件全部撕碎。
她在心里,已经把这些文件全部撕碎,重重地倒扣在了领导的脑门上。
但面上,她只能温顺地道:“好的。”
二十一世纪的奴才,就是这样的。
古代的奴才说“喳”;
二十一世纪的奴才说“ 嗯嗯”、“好的”、“收到”。
陈丹又交给她一份新的任务了。
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批注改了整整四个小时,还有一大堆没有完成。
吴乐已经不再暴躁,她只觉得悲哀、想哭。
前辈陈丹又端着茶杯过来了:“吴乐,改得怎么样了?”
吴乐麻木地道:“改了一半了,应该马上就改完了。”
“哦,忘了和你说。”陈丹又随意地抛下一句话,“刚刚上面的修改意见变了,所以你需要从头开始修改。”
“……”
吴乐无法控制住自己难看的神色。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陈丹。
她知道,陈丹一个月能挣十万块钱。陈丹今年已经四十多岁,是公司里的骨干,手下还有不少实习生。
那些实习生,就和她一样——不仅要给陈丹塞钱,求爷爷告奶奶地让她带自己实习;还像牛一样被她使唤。
陈丹自己呢,高高在上,什么也不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