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宝静静坐了一盏茶的工夫,才鼓起勇气将信封打开。
信封里装着两张信纸,密密麻麻写着他想说的话……
【暖宝妹妹,展信佳。
容我最后一次,像小时候这样叫你,多谢你将孟蕴和与孟静好送来,了了我此生的心愿。】
【莫为我伤心,我今日的选择,早在八年前就已经做好了。
这些年,支撑我活下去的,是手刃孟蕴和与孟静好,为孟家清理门户,给蜀国百姓赎罪的信念。
如今孟蕴和与孟静好已死,我这个唯一的孟家血脉,也该跟着一起去了。
清理门户,自然清理得干干净净,而我,亦是孟家的一员。】
【灵剑山庄浩浩荡荡去京都城给你送聘礼的时候,我没有跟着一起回蜀国,但也亲眼见到了如长龙一般的送礼队伍。
灵剑山庄珍视你,你与少庄主,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往后余生,愿你平安喜乐,吉祥康健,与少庄主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暖宝的泪水夺眶而出。
跟扬名一样,她害怕眼泪会毁了这封书信,赶紧将信纸拿开。
上官子越见状,立马将暖宝拥入怀中:“莫哭,莫哭,这是他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
暖宝把脸埋到上官子越的小腹里,很是自责:“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孟蕴和跟孟静好交给他。
我……我甚至不该告诉他,孟蕴和跟孟静好在我手里!”
上官子越听言,很是心疼:“娴儿,这与你无关。”
“我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暖宝抬起头看向上官子越:“早在八年前,他刚被我们救回来的时候,我就担心他会寻死。
那年我去见他,他求我,若我找到孟蕴和跟孟静好,就当场格杀,别再把人带回蜀国,他怕那两个人脏了蜀国的地!
我察觉到他要寻死,便一直把他往生路上引,告诉他,孟蕴和与孟静好,应该由他亲自来杀。
阿越,我明明知道的,他坚持活着,是想为孟家赎罪,为孟家清理门户,可我还是……”
说到这,暖宝捏着发胀的头:“我以为时间是良药,我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年,能亲自处理掉孟蕴和跟孟静好,他应该感到高兴。
我以为……我以为他了了心愿,便能卸下身上的担子,从此好好过自己的人生,为孟家留下仅存的血脉。
但我忘了,家破人亡的伤,是不会随着时间而得到治愈的。
有些人执念太深,了了心愿后,走向的不是生路,而是死路。”
“你怎知那是死路?”
上官子越摸着暖宝的头,柔声道:“当然,对我们来说,那确实是死路。
可对他而言,那是一条通往解脱的路,是走向新生的路。
所以娴儿,你莫要难过,咱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
至少,他有勇气,也有机会儿,做出自己想要做的选择,这极其难得。”
说罢,上官子越伸出大拇指,将暖宝眼角的泪给擦掉。
随后,又拿起一旁那方方正正盒子:“这是景山兄送给咱们的新婚礼物,你是想以后成亲了再看,还是现在看?”
暖宝是真的为孟景山的死感到伤心。
哪怕她和孟景山只是从小相识,长大后几乎就没怎么见过,但她还是为孟景山感到难过和惋惜。
她看着上官子越手中的盒子,冒着鼻涕泡泡,用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要现在看!”
成亲太久了,她不想等那么久。
“好,那咱们现在看。”
上官子越捧着盒子递到暖宝面前,温声哄道:“你来打开,看看里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