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女人就是赵延年的老婆,年氏。
只见她四十来岁却保养的如同三十出头一样艳丽精致,一身浅褐色金丝锦缎孔雀纹的袍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丰盈有致,满头的朱翠,无名指上硕大的翡翠戒指,无一不在彰显这她的尊贵身份。
金芷铃深知细节处见人品这个道理。
一个穿着如此招摇的人,骨子里怎么可能是个亲切和蔼的人?
一个真正和蔼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拿着手串要挟咱来见她?
于是她决定微笑着沉默,静观其变。
大娘子见她低着头笑而不语,于是拉起她的手亲切问道:“铃儿,小时候你见着我可是很多话说的,大娘子,大娘子的叫个不停,怎么?如今长成大姑娘了反倒和我生疏了?”
金芷铃心说,莫不是和赵延年那老东西说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想要软硬兼施的耍无赖?
“大娘子,小时候铃儿年幼无知,不知道您身份尊贵,所以言行状。如今长大了,自然晓得大娘子高不可攀,自然也就规矩了。”
一段硬话被金芷铃软着说了出来,年氏的笑容顿时僵了一僵,随后掩嘴咯咯一笑。
“看铃儿说得,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媳妇,有什么高不高的,左右不过都是一家人罢了。”
金芷铃心下了然了。
这是个和稀泥的!
想用一套太极拳把退婚这事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么糊弄过去。
“大娘子说这话是您人在高处往下看,心胸宽广自然兼容,可铃儿却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不敢高攀。”
“你这孩子,看你这样子,莫非在生你赵伯伯的气?”
“不敢不敢,老爵爷贵为爵爷,小女怎么敢生他的气。反倒是小女心里惶恐,老爵爷年事已高,刚才被小女顶撞的昏过去了,会不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金芷铃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而说道。
你想装作没事发生拉近乎?
咱偏不如你的意!
果然,这话一出年氏的脸皮子开始剧烈抽出,态度也不像刚才那么客气了。
“我们家爵爷身子硬朗着呢,没那么容易叫人气着。”
“那大娘子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金芷铃立刻顶上去:“既然老爵爷没事,那自然不是为了追究我的责任?所以……大娘子是要和我谈退婚的事情吗?那不好意思,这事小女的态度已经表示的很明确了,大娘子就不必白费口舌了。”
对付这种纠缠不休的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把话说死,叫她见不到半点希望,他们才会死心!
见金芷铃把话说得死死的,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她这个伯爵府大娘子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你这丫头别给脸不要脸!你当我们赵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们可是有身份的人家,岂是你想嫁就能嫁,想不嫁就能不嫁的?”
终于年氏撕破了伪善的面具,指着金芷铃厉声说道。
“大娘子说的对,正是因为铃儿有自知之明,所以才自请退婚。”
金芷铃毫不畏惧,看了一眼桌上的手串。
管它三七二十一,这可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她想拿回来就拿回来!
这样无赖的人家,和他们讲什么道理?
走过去将它拿在手里,她淡淡的说道:
“这手串就是当年我母亲和你们赵家定亲时的信物吧?既然如此,如今两家亲事已无可能,这东西就请大娘子还给小女吧。”
往自己的手上一戴,“小女说的话,大娘子想必也已经听明白了,那……小女就告退了。”
说着,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