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我怀疑了一段时间，但刚刚得到证实。”

“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司辰的眼神越发的凝重。

被问到这个问题，顾惜玖一愣。

是因为她渴望他的温暖吗？

还是因为她觉得他太捉摸不定了，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如果她暴露了他，会不会弊大于利？

还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因为担心她的安危，她觉得他喜欢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来陪她？

其实，当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她的心就漏了几拍，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暖暖的。

可他严厉的问话，却像是在责骂她一样，让她哽咽了。

没有揭穿他也是她的错吗？

“我为什么要揭穿你？” 顾惜玖心中虽然掀起了波澜，但神色依旧稳重，甚至笑道：“左天主，你做事总是出人意料，所以，你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不认为是就这样暴露身份就好了。”

司辰笑着叹了口气，“是啊，你确实没有任何理由揭穿我，因为你还希望我能保护你，帮助你逃离黑暗森林，对吧？”

他的声音很轻，但他的话却像刀片一样锋利。

顾惜玖又惊了，“你……你在胡说什么？”

“小习酒，也只有你敢怀疑左天师，看来我真的是不经意的给了你很多特权，让你现在都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司辰施展法术，七彩光芒将他包围。而随着七彩光芒的消散，司辰已经消失不见，而是一袭紫袍的帝拂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顾惜玖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发白，却笑了起来，“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知道我们天壤之别，如有冒犯，请见谅。” 她恭敬地鞠了一躬。

帝拂衣，“……”

顾惜玖又开口了，“还有，我刚刚确认了你就是左天师，抱歉没有及时暴露你的身份，以后如果再遇到类似的问题，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说出来的。”但我要声明，我从来不希望你来保护我，在我认出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司辰放在一边，甚至觉得他是个累赘。我只是觉得是我亏欠了他，才应该把他安全的带出黑森林，只是没想到司辰竟然是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对不起，我傻了。

她低着头，礼貌的开口。

帝拂衣凝视她片刻，眼中带着伤痕。随即，他淡淡道：“我这样做，肯定有我的道理。顾惜玖，你知不知道，你怂恿冒充左天师，会受到什么惩罚？”

这件事他还想讨价还价？

就算是让他冒充左天师，也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而且，他也不配合吗？

顾惜玖看着他，没说话。

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湖，仿佛能看穿什么人。

帝拂衣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道：“按照星月大陆的规矩，冒充天赐弟子身份者，更何况是左天师身份，都将受到辎重之罚。裂刑！”

顾惜玖被感动的心，渐渐沉入了深湖。她抿唇，“所以呢？”

他变成了司宸，留在她身边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找她的麻烦？

她的心因为无法理解的原因而紧绷、疼痛和闷闷不乐……

帝拂衣终于对上了她清澈如湖的眸子：“你虽然让人冒充，但我其实是在冒充自己，所以，不算冒充！这次我放了你。不过……只是……这次！”

“是的，谢谢。” 她表示感谢。

帝拂衣见她这态度，似是吃了一惊。他忽然移开视线，淡淡道：“我来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检验你的心智和素质。你的体质虽然特殊，幸好你勤劳聪明，过段时间，你一定会很棒的。” ”

他的语气完全是正式的，听上去也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嘱咐。

顾惜玖低头笑了笑，“谢谢你认可我，我会更加努力，不让你失望的。”

他们的对话其实很普通，但帝拂衣的心却仿佛被刺痛了一般。他的眼中再次流露出痛苦之色，但神色却很平静。他微微点头，“那就好。顾惜玖，你该做什么。” 一个转身，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

微风吹过树枝，沙沙作响。顾惜玖一个人站着，当然，还有那只贻贝。

唤风者还盯着陆无九尾抓着的顾惜玖的手腕，睡着了流着口水。

由于陆无在孵化前吸收了很多食物，周围散落着不少骷髅，因此，场面显得颇为荒凉。

顾惜玖本该高兴的收服了贻贝和八级神兽，却觉得自己心情不好，因为和帝拂衣的争吵而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