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妈妈的好囡囡,你是在睡觉吗?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囡囡醒过来陪妈妈玩好不好呀?”
一个面容沧桑却难掩姿色的女子麻木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中还抱着一个看起来两三岁大的孩子。
那孩子面容青紫,双眼紧闭了,看起来早已没了气息。
可那女人却仍旧死死地抱着,丝毫不松手,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又痴痴傻傻地给怀中的孩子唱着摇篮曲。
路过的人看着女人这个样子,眼神中纷纷流露出同情,不时地有人往她面前扔些硬笔,甚至还有人主动上来劝说,
“孩子已经没了,还是赶紧给孩子安葬吧。”
可女人却始终置若罔闻。
人群中不免开始议论,
“哎,多可怜的母女俩啊,也不知她家男人去哪里了,真是造孽啊。”
一个中年妇女有些唏嘘道。
她旁边的另一个人闻言,却是像吓了一跳的样子,低声反驳了起来,
“可不敢这么说。”
中年女人闻言,有些不解,
“怎么了吗?这说的不是实话吗?”
那人闻言,压低了声音同周围人道,
“我跟你们说啊,其实她是祁大总统前面的那个老婆。”
“啊,怎么会是……”
“那这孩子岂不是…”
周围人神色中满是震惊,小声议论起来。
那人继续压低声音道,
“对啊,这母女俩也是够可怜的,自从陈大帅没了,就被送到了这个地方。这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没事儿的时候还得绣花洗衣服换钱,那手寒冬腊月的泡着,生生冻得青紫啊。”
说这话的人一脸的同情,看起来很是不忍心。她其实就是陈清婉母女俩从前的邻居,看她们可怜便常常帮帮忙,也是因此才知道了这些。
只不过现在,孩子突然没了,做娘的也疯了,她也不知该如何帮这个苦命的女人了。
人群中有个年轻人闻言,不免有些愤愤地捶墙,
“什么狗屎大帅,出卖国家给日本人,现在好了,连自家闺女都不管,简直连人都算不上。”
这人话落,连忙有人劝道,
“嘘!你是不想活了吗?哪敢说这种话啊,小心让人听到。”
那人仍是愤愤,只是也稍微冷静下来了,低着头不说话。
人群中又有人道,
“这孩子怎么脸色青紫啊,看上去不像是生病死的啊。”
说话的这人是个大夫,因此稍微有些常识,便脱口问道。
陈清婉的那个邻居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眼神直直地看向那个大夫,又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嘘的收手势。
不可说啊。
人群瞬间了然,心中更加恶寒。
这死有蹊跷啊。
这毕竟是祁大总统的女儿啊,谁敢有那个胆子会害人呢?
那必定就是……
人们沉默了。
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猜测,只是无人敢说。
许久以后,人群散去。
时至冬夜,除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大街上空无一人。冬日的雪花一点点飘落,压在女人的纤弱的身躯上,看起来随时会将她压垮。黑发已成白发,身躯渐渐僵硬,可女人却仍不为所动。
直到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鞋。
“你不想给你的女儿报仇吗?”
陈清婉抱着孩子的手一僵。
许久以后,她抬头,眼神再无痴傻,清朗一片。
陈清婉其实没有疯。
她出身陈家,从小接受大家教育,即便没有吃过苦,却也不是众人眼中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从父亲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清楚的是谁害死了父亲。
从那时起,她对祁烨霖便只有恨意。
她当然想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只是她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为了女儿,她只能被逼着离开祁家,只希望能够带着孩子平静地活下去。
但她终究低估了那人的狠心。
魏思害死了那孩子,但也是在默许之下。
从这刻起,她所有的天真全死了。
为了让魏思和祁烨霖放松警惕,她装疯卖傻,整日的抱着死了的囡囡,可事实上却在寻找一个机会。
却没想到,机会主动来找她了。
那个来找她的人便是今日人群中那个气愤的年轻人,他带着她来到了一个秘密基地。
从那以后,她加入了一个年轻人的队伍。
在这个队伍里,所有的人都是爱国的义士。他们聚集在一起的目标只有一个。
建立一个新的华国,推翻祁烨霖这个走狗卖国贼,让华国重新回到华国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