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日,方文华的赌约便传遍了下溪村,而当事人沈流甚至还是过了一日才知道的。不过沈流倒也没有把这件事看的有多重要,毕竟在他看来,方文华这声“爸爸”肯定是要叫的,但他却根本不想要这个傻大儿。
他家的安安不是更可爱吗?
可沈流不当回事,下溪村的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两日,村里人已经打听出了个大概。沈流和张宏峻在g省开了服装厂,据说如今可是赚钱了!不光如此,他们好像还开了好几个饭店,卖的是叫什么汉堡的东西,虽说他们不清楚那到底是个啥,但向来也是不少赚的,不然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月就开上了小汽车呢?
这可不得了了。
如果说从前下溪村的村民们对沈流是羡慕中带着些许嫉妒,那如今便是赤裸裸的妒忌了。同样都是土生土长的下溪村人,凭什么沈流就能赚钱,他们就不行呢?
不过众人的嫉妒倒不会直愣愣地表现出来,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人,怎样也要做到面子上好看。他们的嫉妒心最终就只能发泄在沈流备受争议的高考成绩上。
“总共也没上过多久的学,那成绩能有多好,指不定到时候就落榜了呢!”
“是啊,没准方文华还真说对了呢!”
“大学生哪里是那个好当的。”
众人无不恶意地讨论着。
尤其是张老太太。
她昨日刚说完沈流去g省肯定赚不来钱,沈流就开着车来了,又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金戒指和城里的魏知青订了婚。
张老太太惨遭打脸,心里本就憋屈,听了方文华的那个赌约,可找到出气的地方了。
她一惯没皮没脸,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索性直接跑去了出来散步的沈流面前。
张老太太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就像干巴巴的菊花,一口掉得歪歪斜斜的牙也露了出来,语重心长地对着沈流叮嘱起来,
“年轻人,不要太浮躁,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吗?”
沈流也还记着张老太太其人。
其实他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本没有什么印象的,但张老太太也算是个例外,毕竟长得实在是太丑了,又没有其他老年人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慈祥。
但出于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沈流还是对着对方点了点头。
张老太太见沈流这个样子,心里立刻得意了起来,也拿起了长辈的款,想要好好教训一下沈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但她刚咧牙想要说些什么,便见村长赵大牛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手上似乎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赵大牛跑到了他们面前,这才停了下来。
出于八卦本能,张老太太主动开口,
“这是咋啦?”
但赵大牛却并没有看她,而是转头看向了她身边的那个平静无波的年轻人,慌里慌张地吐出了几个字,
“考…考上了!”
张老太太突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赵大牛却还在继续,
“你…你考了…全省…全省第一!”
赵大牛方才来得太急,说起话来都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但即便是这样,也不难看出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
他们下溪村可是出了个高考第一呢!
但与他的激动不同的是,面前的年轻人却只是微微一笑,看起来毫不惊讶,转头看向了已经快要气晕了的张老太太,礼貌微笑,
“不过是全省第一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老太太心中的郁结消散了点。
对!不就是个第一吗?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