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对着画赞道:“画得太好啦,你看这眉,比你本人真眉都好看,这线条勾勒得真好,这种水平的话,不止五十块吧,照我看,一幅画怎么也得五六百。”杨梅对画作没有太多鉴赏的能力,多说几句就要哑火了,只能快快收尾。
任合淳道:“是啊,人家未来潜力可大了,要当艺术家。”
杨梅道:“哪天请人家来咱家,我也找机会画一张,也给你爸画一张。你这张我待会就带回去,挂到墙上去,找时间去买个相框套起来。”
任合淳笑道:“妈,那是我的画,我要留着,不让你挂。”
杨梅催问道:“你联系联系,看看明天人家得不得空,得空过来一趟,带上画画的工具来。”
任合淳道:“人家可忙着呢,上午还要补课,以后初中毕业了要争取考锦阳市一中,下午还要出去摆摊画画。根本就没有空。”
杨梅道:“你倒是联系联系,问问看啊,万一有时间呢,你看人家多上进,平时多交流交流沟通,互相学习学习。”
任合淳道:“妈,你明知道我没手机,我怎么联系嘛。平板又没卡。”
杨梅道:“那得了得了,你明天出去遇到人家,问问一下好吧。你爸啊,要是知道你朋友这么优秀,肯定很高兴的,肯定会说,要多交流交流,学习对方身上的优点,取长补短之类的,学习,不要仅限于书本上的知识,要看到优秀的人身上的良好品质。”
任合淳道:“我才不管他那套呢,反正我是啥也学不了,只会死读书了。莫非让我找我朋友拿笔学画画?不可能啊,我没有那能力,画画那玩意,需要天赋的。我学不来,笔都拿不稳。”
杨梅道:“谁说的,什么非要学人家画画,意思说,平时课余时间,多沟通沟通,学习对方身上的优良品质,比如口才啊,做人做事,待人接物方面,懂礼貌啊这些,不是说让你去学画画,你连鸡爪子都画不出来。”
任合淳道:“人家是很优秀,就是,现在成绩不太好,很有正义感,性格也很好啊。很仗义的。”
杨梅道:“这么优秀的男生,肯定招女孩子喜欢了,谈恋爱了吧,你那个朋友。”
任合淳道:“我不知道,又不聊这些,像你说的,我只跟人家聊学习上的事,其他的不会问,人家不说,我也不好问。不过,他确实招女孩子喜欢,平时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胆大心细。”任合淳想起冉红一路尾随的事,瞎编了几句,不过,杨梅得知女儿没有在拍拖的状态,这让她安心不少,接着又趁热打铁,继续刺激女儿敞开心扉:
“唉,你要是觉得好,那就好好跟人家多联系联系沟通沟通,晚上课余时间没有别的事,发个消息,逢年过节,发个祝福信息,遇到考试,发个祝福鼓励的信息,省得人家把你忘了。像你这样躲在宿舍,人家想联系你问候你一下都没法联系到你。人家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聊天疏解疏解内心,也找不到你人,得不到你的回应,久而久之,人家就把你给忘了,好朋友也是需要用心维护的,懂了不。”
任合淳点点头,落入了母亲编织的陷阱,觉得买手机卡非常迫切。下一秒,她意识到母亲变化也太明显了,只是出于对手机卡的热情,冲淡了她的警觉,不去想母亲背后的小心思。
杨梅继续道:“人跟人之间,不联系了,联系少了,关系就慢慢变淡了。因为你不去维护那个人,他可能就被人家维护了,就像你爸,有事没事都要发个消息打个电话,嘘寒问暖,聊个轻松的话题,让人家心里有他,省得关系变淡,印象都没有了。总之呢,我不是教你怎么去搞人际关系,只是建议你,遇到优秀的人,可以多多交流,要是个不学无术没有点上进心的,那就算了,不交往也罢。”
任合淳辩解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也没多差啊,怎么可能会交往到一天无所事事虚度光阴的人。”
杨梅道:“谁说的准呢,人这一辈子,谁还不遇到几个坏蛋或者人渣,披着羊皮的狼,人面兽心的多了去啦,社会这么乱,人心隔肚皮,你不深入了解,怎么看得出来人家好还是坏。”
任合淳有些着急,不忍母亲这般去举例说明,这有损向俊成在她内心的美好形象:“妈,我交的朋友都是好人,你放心好了。要是不信,哪天你做饭,我带他们来吃饭,你自己看看是好是坏吧。”
杨梅道:“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几个小细节就能判断。”
任合淳收起平板,没想到母亲就要走了:“我要出去修一下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变小了,通话质量不好,打个电话不如之前顺溜,三句话听不清楚。”
任合淳“哦”的一声,有些着急。杨梅问道:“你爸忙不得,要不你陪我一块去吧,我顺便换个手机壳,你帮我挑选一下款式。”说完把画像递给她。
任合淳想要手机卡,翻开被子匆匆下床:“好吧,你等我穿鞋子。”
下楼遇到舍管,又跟杨梅寒多说了几句,还是关于任合淳早上出门的事。
母女俩走到半道,又遇到了张文思一伙人,杨梅跟在后面遇到熟人便多说几句话,张文思没有发现任合淳身后还有她母亲,远远的就喊道:“任大小姐,你的男朋友呢?被抢走了吗?”
任合淳知道身后不远处有母亲,突然感觉到被揭穿的尴尬和恐惧,回了一句否定:“张文思你乱讲些什么哦。”
杨梅也听见了,故意躲到黑暗的墙角边,听着女儿与张文思的谈话。
张文思道:“哎呀,放松一点放松一点,不要紧张啊,你看我多仗义,你老妈刚刚遇到我还问我好多话,都是关于你的男朋友,我都挑着对你有利的话说。”
任何稍微回头看了身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影,母亲如同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路的那头是公共卫生间,她判断母亲肯定去了,却不知母亲在黑暗处偷偷听着他们谈话。
任合淳此时也无法判断张文思说的是真是假,极力否认:“你这张嘴就是爱乱说,我又没谈,你能说什么嘛。”
一旁的小伙伴没有一个肯为任合淳说话的,都是等着看张文思跟任合淳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