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从将割了脖子的鸭子扔到一旁,任合淳与想向俊成看着鸭血掉落在地板上,鸭子还在抽搐挣扎,看得任合淳表情变得有点小紧张。电视里血腥的场面见多了,可这真实的带血场面,虽不是第一次见,却也有些小小的惊心动魄,残忍极了。满心疑问,1为何一定要牺牲另一个动物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食欲?
不到一分钟,杨梅从提着烫了开水的鸡出来,冒着热气。鸡丢在一块蛇皮口袋上,喊道:“任合淳,来拔鸡毛啦,好好学,不然以后想吃鸡肉都带着毛吃。”
任合淳蹲下来,伸出两只手指去拔毛,烫得不行,杨梅示范了一手:“看好了,这样,从头开始,用点力,不要怕烫。”任合淳没有上手,只能一撮一撮拔,向俊成跟着一起弄,两个人没做过,动作笨挫,看着两个孩子在合作拔鸡毛,任立勤满心欢喜。
成功把鸡翅膀上的毛给扒光,任合淳不禁大笑,瞬间来了信心,不一会整只鸡大部分的毛就拔掉了。只是脖子上和头部的毛不好弄,正当两个人还在商量怎么弄时,杨梅走过来,把鸡提起来,重新进入厨房,提着鸡脚,将整只鸡浸入锅中保持十秒左右,迅速提起来,鸡皮变得更加紧致。
将鸡丢给两个孩子,仔细将鸡身上的毛清理干净。杨柳走到身边,笑道:“今早吃点鸡肉得靠你们俩了。”向俊成瞬间来了压力,光拔毛没问题,要是开膛也要自己来,那就是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任合淳问道:“小姨,你是不是又想吃香菇炖鸡了。”
杨柳笑道:“鸡腿鸡翅给你们吃,我喝点汤就好了。”
屋内,传来一阵摇铃的声音,铛铛铛铛铛铛……长者坐在桌子前,口中念念有词,桌上摆了坛,各种贡品齐全,米饭,酒杯有酒,筷子,……杨柳也是不屑于做这类活动的,奈何架不住家中父母的要求。
任合淳小时候,外公外婆老给她母亲杨梅搞这类事,反正每次做这些事,任合淳便有鸡腿吃。那时候只是想到高兴,对事情本身并不反感,现在看来,这个老家的习俗习惯也罢,她说越来越不喜欢,因为有了别的注意力,向俊成给她足够情绪价值,要不是母亲在车里大喊,她现在应该还跟向俊成在小河边聊天玩水看风景。
在这拔鸡毛的过程中,向俊成感受到生活的气息,一家人其乐融融,原来这才是生活,回想自己在锦阳一天是怎么过的,一年是怎么过的,父亲不着家,空荡的家里,只有卢桂花陪着他。想到此,他不禁心里一酸,感觉糟透了。鼻子一酸,竟然有些掉泪的冲动。
两人将鸡毛清理,任合淳找来一只不锈钢盆,向俊成提着鸡过来,在院内的水龙头下面,打开水冲洗干净。杨梅走过来检查,将鸡脚趾的外层脱去,还有嘴巴最外层的皮。挤出鸡鼻孔里的脏物。回过神来,杨梅才发现女儿穿了一件旧衣服,批评道:“你就不能好好找件好衣服穿吗任合淳,这衣服穿起来什么样子照镜子了没,土死了。”
任合淳脸一红,低头盯着盆里的鸡,仔细将鸡身上的汗毛拔干净,杨梅道:“细毛不用搞,待会我放燃气灶上烧。”
鸭子烫了开水,提到院子里,重新换了一只蛇皮袋,鸭毛有人收购,虽然只有一两块钱,但老人家喜欢存起来,舍不得直接扔掉。相比拔鸡毛,拔鸭毛难度更大,杨梅道:“从头到脚搞。”
外公眼看两个孩子笨手笨脚,抢了他们的活,三两下就把一只鸭子毛拔光了,失去了羽毛的鸭子,个头缩小了不少。
向俊成感叹:“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啊,咱们这是吃鸭肉容易,拔个鸭毛都不利索。”
任合淳道:“无所谓啊,在城里面菜市场走一走,有人会弄的,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向俊成笑道:“在农村不行啊,你不是说要带我在这住吗,咱还吃不吃肉了。”
任合淳道:“难得你愿意,那我乐意学,我请教一下我妈,怎么杀鸡,切哪个位置容易让鸡儿少一点痛苦。”向俊成以为她只是开玩笑,没想到任合淳起身走到厨房,杨梅正提着刀,准备再杀一只鸭子。今天除了自家人吃饭,估计还有一桌客人,都是比较重要的亲戚。
任合淳看见母亲走出厨房,跟在身后,直截了当:“妈,我想试试,我要学杀鸡,杀鸭,这只你让我杀试试看。”
杨梅一惊,觉得不可思议:“开玩笑吧你,见到鸡血都害怕。”
任合淳虚心道:“我真想学学,要不然你老了,想吃鸡腿,我怎么搞给你吃啊。你教教我,切哪个位置,一刀就搞定那种。”向俊成不时回头看着,心里很暖,她竟然会如此。
杨梅架不住女儿的热情,耐心道:“来,你看啊,脖子上大概这个位置,你看我拔毛的地方,用手指量一下,大概这个位置,一般呢,宰鸡宰鸭,都要两个人配合,但是熟练之后一个人就行,一只手就能控制住鸡脚鸡翅膀和鸡头,现在杀鸭啊,鸭头朝下,方便放血,我帮你拿住鸭子,你左手用力捏住鸭子的嘴,对,固定好这个角度,右手拿刀。”
任合淳右手有点抖,左手指头力道不足,鸭子挣扎中,她便感觉不受控制。杨梅催促道:“刀口贴着脖子,从上到下划一刀第二刀划深一点。”
任合淳下不去手,咬牙看了母亲一眼,杨梅道:“划一刀,别犹豫。左手拿稳了。”
任合淳着急喊道:“向俊成,看好啊,为了你吃鸭腿,我要杀生了。”一刀下去,不敢用力,只划破了皮。杨梅催促道:“用力啊,你这样杀不死的。”
任合淳道:“我已经很用力了。”她急得脸都红了,向俊成盯着看,感觉触目惊心啊。没想到她真的下手去弄,看她磨蹭半天,杨梅看不下了,单手拿鸭子,腾出一只手去帮任合淳加大力度。
看见鸭血滴下来,任合淳心砰砰直跳,瞬间觉得自己残忍至极,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样,杨梅又教她:“看好了,要把这脖子里这跟管子割断,不然杀不死的。”任合淳已经不敢直视,盯着向俊成看,一脸茫然。
鸭血滴得差不多了,杨梅收了刀子,将鸭子扔一边,突然跳起来几下,不断挣扎,任合淳被吓了不少,扑到向俊成身边。嘴里说出几个字:“害怕,有点害怕,我手脚都还是抖的。”她不敢继续看,抓着向俊成的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带血,沾到了向俊成手背。
杨梅笑道:“慢慢就好了,下次家里杀鸡杀鸭都让你来。”见任合淳蹲着哆嗦,外公外婆爷爷奶奶看在眼里,都笑得合不拢嘴。
杨柳丈夫出来帮忙,把刚刚杀死的鸭子烫了毛,不到五分钟便剥去羽毛,皮质偏黄色,这鸭子不瘦,肉质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