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手工制作的红包,找来一张百元钞票,设定好尺寸。用一张纸暂时折出样子,然后按照折痕,在一张红纸背面画出线条,红纸太薄,手感不好,任合淳找来一块包装纸,向俊成用美工刀将两层纸分离,裁剪成跟红纸一样大小,按照红纸上的线条,手工压出折痕,最终与红纸粘贴成一张。
接着是图案制作,向俊成想到的是简洁化,简单的心型线条画,像心电图一样,但仔细看又是心形的上部分,线条将红包正面的红色一分为二。线条用蜡笔描,选择鲜艳的橙色。
封口处,向俊成先用铅笔勾画了一个大写的喜字,再用黄色蜡笔描。背面,最底部,中间的位置,两个C字母左右交叉,左右各一条细细的直线,做简单分割。只有他与任合淳看得懂这个符号。
正面,心形之上,任合淳在手机打出八个字:“一次牵手,风雨不动”。向俊成用几乎是印刷的效果,将八个字描在红包上。
最后是色彩微调,红纸是偏暗红底色,点缀的线条图案与文字,为橙色与黄色。杨梅回来屋里,看了一眼,被那几个字给吸引住,原来这孩子可以这般专注。一张红纸可以被他弄成这么好看的东西。细节上的微调,保证折痕平整,粘合处平整。将钞票塞到里面,开合测试,完全没有问题。
任合淳笑嘻嘻收拾好茶几上的边角料,工具材料回归原位,拿着制作好的红包跑到楼上,塞进自己的背包里。
出门没有带现金,向俊成也一样,他们在山上说的感情基金,又取了个名称,就叫CC基金吧。
重新回到楼下,杨梅在沙发上打个盹。背包里装了一本英语教材,任合淳本想躺在床上休息,又不忍将向俊成一个人晾在楼下。提着英语教材下来,准备带他多认几个单词,熟读几篇课文。
任合淳的外公拿了烟斗,出门坐到房檐下阴凉处抽烟了,她外婆坐在屋里,看着两个孩子,杨梅见状,起身将沙发让开,进入卧室里躺几分钟。
她用铅笔勾了十几个单词,拿出一张白纸,让向俊成写下来,一个单词写一组,一组十个。老师说,这样做能强化记忆。边写边读,不断修正他的发音,任合淳暗自担心,向俊成在课堂里听课的状态实在太差。本该掌握的知识,现在只能恶补。
为了缓解他焦虑的情绪,任合淳跑到厨房从冰箱里端来一瓶风味鹌鹑蛋,剥了两个送进他嘴里,一旁坐着发呆的外婆看在眼里,摇摇头傻笑,任合淳发现后,自己先脸红了。连忙说几句话化解一下尴尬:“哎呀,今天表现得可以,又进步了不少,今天能记住十个单词,不错不错。好的,你现在自己读一遍,我听听,然后帮你纠正发音。”
待向俊成读完,任合淳已经有点虚软,斜躺在沙发上,看着向俊成继续再写一遍,算是加强记忆,不一会,她便眯着眼了。室外热,室内气温不算高。向俊成从椅子背上取来她的薄外套,轻轻给她盖上。
任合淳的外婆啥也没说,又拿来一个苹果递给向俊成,笑脸表示热情。向俊成笑着点点头,表示谢谢,没有发出声音。他自己也感觉到疲倦,这个时候收到卢桂花的回过来的消息。她才练完琴,昨天晚上睡在学校宿舍,一个人,空荡荡的,失眠了,又不忍打扰向俊成,生怕发过去的信息被任合淳看见。闭上眼睛,想到各种事,感觉要睡着了,又突然被某些记忆突然刺激一下,把自己的神经搞得很紧张,头痛的感觉很明显,却又无法睡下去,那种感觉就像一旦睡着了就会永远不能醒来了一样,接近天亮了才睡着。闹钟响了之后,又在床上多睡了两个多小时,早餐没有吃,一个人抱着被子,呆呆看着天花板,安静得让人孤独。接到母亲卢佳音的电话,就是询问她放假跑哪儿去了,回来屋里一会,没有看见人。卢桂花说是在学校,卢佳音有些不信,因为楼上是安静的,没有人在家的样子,她认为女儿大概率跟向俊成在一块,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她发了视频电话,看见女儿还躺在宿舍里,后摄像头视角下,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卢佳音还是心存疑虑,感觉向俊成就躲在被子里。于是故意问道:“你被套什么时候换的,抬被子起来我看看,好像我没见过这花样。”
卢桂花将身上的被子移开,昨晚,她没有换睡衣就睡了,黑裤子黑毛衣,卢佳音道:“算了算了不看了,不是跟你说过了穿睡衣睡觉舒服点吗?”
卢桂花道:“妈,我差不多天亮了才睡的,夜里失眠了。”
卢佳音问:“哎呀,还失眠了,想什么呢啊?有什么好想的。向俊成呢,不找你玩吗?”
卢桂花道:“他忙,忙着去干别的事了。”
卢佳音道:“该教你的,妈都说过不少了,你要记在心里,没钱花了,只能问我一个人要。永远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卢桂花听得有点不耐烦,因为她刚从混沌的梦境中醒来,向俊成放开她的手,越走越远,母亲说这些话,其实就是再说向俊成,她此刻期盼着与向俊成发生点什么,好让母亲卢佳音气到不行。这也许就是叛逆最初的模样。
见她眯着眼,卢佳音也不多聊了,她才下班回来,简单洗个澡准备休息。
卢桂花起床用湿巾清洗了自己,换下卫生棉,趁朦胧睡意犹在,完了又睡一个回笼觉,醒来后感觉好多了,头不是很痛,简单洗漱后,感觉到饿,小吃街走走,一碗清汤混沌,就一点咸菜即可。见到向俊成发来的茶山照片,她满心欢喜,只是,她不能离他太近,她必须这样,她认为这是对他好。她的人生,不能让他来负责,她想静静的来,静静的活着,然后静静的离开。悄无声息,从此孤独终老,直到找到自我。
她选择不回消息,吃完东西,回去琴房的路上,她计划这一天都不联系向俊成,不发消息不打电话,不看手机里的信息,她想测试一下自己,如果距离拉开了,自己会怎样。
所以当她一个人沉浸在琴声中的时候,看见向俊成发来的消息,屏幕上弹出几条信息,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弹奏,只是节奏微微乱了。
李竹跟着父母回去了老家,家里住镇上,原本是在山头的村子,后来搬了下来。父亲李国强与大哥分家后,到镇上买了块地,自己盖了一栋小楼,面积不大,宽度不足六米,一楼作为商铺,租了出去,二楼是客厅与厨房,三楼和四楼作为卧室。李竹住在四楼,三楼两间卧室,一间是父母房,一间留给爷爷奶奶平时过来住。盖了房子,父亲李国强想在锦阳市里买一套房子,不知要推后多少年。
李竹起的很晚,没有吃早餐,简单吃过午餐后,她爸妈开始出去串门,尽量把事情给办妥当了,方便回城里,工作中心还是在城里。
这时候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已经看了十多分钟,没有好看的节目,拿着遥控器调来调去都看到广告的画面,约了几个以前一起上学的朋友,都有事出去,没有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