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那名崔府管事似乎又回过神来,然后朝冯盎看了一眼,结果对上了对方锐利的眼神。
看到这一幕,他就彻底明白过来……冯盎这是把他卖了啊!
完了,彻底完了。
“死心吧,你们根本没办法跟朝廷对抗。”
冯盎叹了口气,道:“更何况当今陛下,英明神武,远超以往的所有皇帝,跟他作对没有任何好下场。”
说完这句话,他又长叹了一声,心里还有另一句不敢说出口。
更何况……人家还有先生!
在他的心目中,先生的可怕之处,绝对不弱于长安的皇帝。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了冯盎这句话,崔府管事彻底死了心,瘫坐在地上任由下人拖着离开了。
几天后,冯盎的奏折连同几名崔府下人,一起上路,前往京城。
韦安平一行人也游遍了桂林山水,准备从漓江顺流而下,去往下一个城市。
此时正是漓江的丰水季节,从这里坐船,可以直抵下游的梧州城。
再转另一条河,从西江坐船就可以一直抵达广州。
这是最快,也是最轻松的路线,全程只需要坐船即可。
速度快的话,大概二十天就可以抵达。
“先生先走,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大概十天之后就回广州。”
临走之前,冯盎又来相送。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了之前的笑脸,反而变得沉重起来。
送往京城的奏折已经在路上,他还在纠结要不要派人去半路拦截……一旦派人拦截,就等于坐实了他的罪名。
但也可以将此事暂时隐瞒下来,至少在韦安平回京城之前,此事不会泄露出去。
如果不拦截,让奏折送到李世民的手里,他和冯家的命运就要交到李世民的手上了。
从奏折送出去的那一天开始,冯盎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好。”韦安平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忽然问道:“冯总管还有心事?”
“我……没事。”
冯盎摇了摇头。
“呵呵,冯总管就别纠结了。”韦安平笑道:“同样的奏折,我也写了一份,此时已经在路上了。”
“你……”
听到这话,冯盎顿时醒悟过来,对方这是提醒他,不要搞小动作啊!
两份奏折都在路上,就算他拦截了其中一份,另一份也会到皇帝的手上。
到时候不但能坐实他的罪名,甚至还会罪加一等!
这简直是在找死……
“其实你就算连我的那份也拦截了,同样阻止不了陛下知道此事。”韦安平忽然又开口道:“陛下的身边,还有一支绣衣使者。”
“……”
这下,冯盎彻底绝望了。
原来不只是先生有后招,就连陛下也在岭南布置了人手……早就防备着他了。
难怪陛下能放任他在岭南做土皇帝呢,原来根本不怕他闹事。
“在下不敢!”
冯盎想通之后,一脸苦笑道:“只求先生能帮我说几句好话,只求陛下能饶恕我的罪过……”
韦安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长叹了一声:“冯家和冯总管治理岭南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当然会酌情考虑。就是怕有些人,贪心不足,蛇也想吞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