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一个人来这荒郊野岭的干什么？天也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安全啊。”司机师傅看着白芷年轻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开口提醒了白芷一句。

“多谢你的关心，我只是来看望我的爷爷而已。”轻轻的摇了摇头，白芷看着手中的酒坛，慢慢的说着。

“爷爷，这地方没有人....”对这一片十分熟悉的司机知道这附近根本没人住，只有零星的几座墓地....

“小姑娘，人死不能复生，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猜到了白芷前来的目的，司机好意的说着。

在他看来，白芷只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

“多谢。”淡淡的点了点头，白芷并没有再和司机过多交谈，而是转身向着上山的路走去。

“欸。”看着白芷远去的背影，司机叹了一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

走在上山的路上，比起上一次来这里，上山的路更难走了。

或许是因为这附近已经没有的住户，也没有人会来这里吧。

“沙沙。”扫开面前丛生的杂草，白芷看着终于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墓碑，慢慢的走了过去。

两座墓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周围是繁茂生长的花草。

白芷给自己立的那座墓碑早就被她自己给扔了，既然自己活着回来了，也就不需要那个东西了。

“老头，好多年没回来看你了，你和师娘在底下过的怎么样？我想应该挺滋润的吧？”将手中的酒坛放到墓前，白芷看着有些破败的墓碑，盘腿端坐在了墓碑对面。

“哎呀，真羡慕你呀，有美人在怀里，还无忧无虑的，不像我呀，最近这些年还挺忙的。”掀开酒坛的盖子，白芷单手拎起酒坛，轻轻的碰了一下墓碑。

“喏，你的乖徒儿亲手酿的桂花酿，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要是觉得还不错，下次来的时候还带给你喝。要是觉得不好喝.....哼哼，不好喝你也得喝咯。”将手中的酒坛倾泻，酒液顺着坛口留下，流在墓碑前的地面上。

“怎么样？是不是天下第一美味，比那什么花香阁酿的好喝多了？”慢慢的说着，直至坛里的最后一滴就流光，白芷才将酒坛放到一边，伸手戳了戳墓碑的表面，仿佛是想很多年前调皮的戳李长乐的脸一样。

“老头呀，虽然不知道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了，但是我这些年过的不太好啊。”抬头望着西斜的太阳，白芷感叹似的说着。

“我没能保护好一个小辈，她明明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孩子，我这个长辈还没死，还能战斗，应该是我顶在最前面才对的。但是就是因为我的一时疏忽，导致她战死了。”双手握在一起，白芷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就算过去了十几年，但是白芷也依然未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虽然姐说不是我的错，奥托也说不是我的错，但是我总是觉得，就像是我害死了她一样。”说到这里，白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如果我再小心一点，如果我再谨慎一点，如果我再强一点，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事情就不会变得那么糟糕，那个潜力十足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死，齐格飞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妻子，他们的女儿是不是就不会失去父亲。”

“可是这些都是如果，我不够小心，不够谨慎，不够强。”有些苦涩的说着，白芷自言自语的声音回荡在山林中，倾听者却只有孤零零的墓碑。

“我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躲开了第二律者的攻击，成功的将她杀死。塞西莉亚没有死，西伯利亚也没有受到那么惨重的伤害。”

“可事实是，我没有躲开，因为我的疏忽，整个西伯利亚差点毁于一旦。”说着说着，白芷却突然笑了出来，那是一抹苦涩的笑容。

“最可笑的是，我居然把怒火转移到了第二律者的复制人身上，我将一切怪罪与她，说一切都是她的错。”苦涩的笑着，白芷比谁都清楚到底是谁的错。

“很可恶对吧，明明这些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发生的，我却将它们全都怪罪在一个新生的生命上，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她只是个懵懂的孩子。”想起那个和琪亚娜一模一样的女孩，k423，白芷慢慢的说着。

“齐格飞就比我强多了，他没有迁怒于那个孩子，就像是奥托说的，爱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的时候，它爆发出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白芷去看过齐格飞带着k423在西伯利亚生活的日子，自然也知道齐格飞将琪亚娜这个名字送给了k423。

“但是啊老头，我知道那些事情是我的错，不过我也不打算放下对她的芥蒂，她始终是律者，即使身为人的人格暂时压制了律者的人格，但是终有一日，律者的人格会再次爆发。”说着，白芷却突然改变的语调。

“如果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不在那里，那她会对人类带来怎样的伤害？西伯利亚的惨剧还历历在目，即使过了十几年的时间，第二律者曾经造成的伤痕也还远远未能愈合。”

“那里的人们流离失所，食不饱腹，衣不裹身。”回忆着自己看到的场面，白芷也想起了小小年纪就不得在生存边缘挣扎的布洛妮娅。

“齐格飞能够放下过去的芥蒂接纳她，但是我做不到。我是个小心眼的人，老头你最了解我了，以前你就算只是说我一句我都要克扣你的酒钱的。”想起以前老头因为没有酒钱急的抓痒痒的样子，白芷笑了起来。

“我也知道呀，齐格飞将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给了那个孩子。”慢慢的说着，白芷抬头看着已经完全落下的太阳，还有那已经能看见轮廓的月亮。

“我没有资格去质疑齐格飞的决定，我不是也对他，对德丽莎隐瞒了琪亚娜....不，比安卡还活着的事吗？”

“而且对于比安卡来说，或许比安卡.阿塔吉娜这个名字现在已经比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重要了吧。”

“k423，不，或许应该叫她琪亚娜了。”想着那个少女，白芷的眸子闪了闪，最后还是改变了自己的称呼。

“德丽莎也知道了齐格飞将琪亚娜的名字给她的事情，并且也表示尊重齐格飞的决定。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没有资格去质疑齐格飞的决定。但是同样的，也不代表我认可那个小家伙。”

“我还是没办法平等的去看待那个小家伙，心中的成见，不是说消除就能够消除的。”

“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就连我自己都搬不走这座山了。”看着自己的手掌，白芷明白，自己心中的成见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老头，我有点想你了，要是你还在的话，应该会拉着我去乐坊逛一圈，看看舞剑，喝喝小酒，然后说我笨吧。”

“时间呀，过的真快啊，一眨眼....我都已经好几百年没见过你了，我已经，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说完这些，白芷侧目看着冰冷的墓碑，她并不觉得冷，也不觉得害怕。

“老头，今晚我在这睡一宿，没意见吧？”

这是她的师父，是她的爷爷，是她永远都没办法再见到的老头。

李长乐。

（二合一）

（这章是第六百章，是正文的第六百章，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好像昨天这本书才刚刚起步，但事实上，自2022年。2月22日起，至今2023年3月23号，这本书已经过了一年一个月零一天了。

394天，这是崩坏之际的年龄。

但是，故事现在才真正开始，女王降临，最后一课，天穹流星，罪人挽歌，支配剧场，阿波卡利斯如是说，还有大家最期待的往世乐土，以及最后的终焉。

我之前说过因为背景和设定不同，很多地方需要改动，简单来说，终焉的剧情肯定是和原本是不一样了。

我之后会再分一个卷，大概率是在往世乐土那里分吧，为往世乐土谱写最独特的篇章。

尽情期待吧。

诸君，我们的道路悠久且长，我很荣幸能将这个故事写出来。就像爱莉希雅说的，这是因我而在的故事，这是....因你，因你们而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