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数十个‘楚然’的继续瓦解。
整个通道已经濒临破碎,摇摇欲坠。
而在黑暗最深处,梁绛星依旧守着那片梦幻景色,似乎对身后的一切都毫无所觉。
暗影位面不断被神秘权柄分解、重塑、掠夺,带来的结果已经直接作用在他本人身上。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他双眼中的黑暗正在不断消解。
瞳孔已经渐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直到这时,他眼底的那一丝焦急,才真正暴露出来,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态,利用自己对暗影位面的控制权,不断引动至暗力量摇晃整个通道。
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最大程度地吸引命运长河将注意力偏移。
也就在他加剧整个黑暗通道陷入动乱那一瞬,他所在的位置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住,逐渐与原本的黑暗空间剥离。
那片极光般的美景不断扭曲变形,散发着好看的光晕。
落在梁绛星眼底,那就连他这个高维生命都没办法理解半点的神秘信息波纹。
他凝望着那片光晕,沉默了仅仅一瞬,就举起手,没有任何犹豫地按住胸膛。
砰砰,砰砰,砰砰!
沉闷的心跳声,回荡在这片空间之中,梁绛星头顶的冠冕也开始向外散发黑光,那是暗影位面的真正本体。
祂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在尽力阻止梁绛星的行动。
梁绛星却是语气平静道:“这里还不是你的终点。”
他的神色难得柔和了起来,另一只手取下冠冕,拇指轻轻摩擦着纯黑色的王冠表面,“我答应过你的事,恐怕做不到了,但我为你选择了一个更好的主人。”
此刻,黑色冠冕微微一颤,表面的黑暗竟也像是被岁月侵蚀,逐渐脱落褪色,变成了一副腐朽的模样。
梁绛星表情微动,知道这是暗影位面在与构建了通道的力量作切割。
一旦完成切割,祂将会面临比降格更残酷的结局。
“其实你也很清楚,我是在利用你。”梁绛星托着王冠,不疾不徐道:“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了利用你接近超然之力。”
“若不是机缘巧合让我得知你的力量还能够做到这一点,我最终也会把你献给超然,用来向它许愿。”
“也许是我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应,我寻遍无数个世界都找不到的答案,居然就藏在你的体内……”
他感叹道:“‘宇宙垃圾场’,倒不如说是‘命运的垃圾场’,想要找到一条不存在的命运,只有在这里才会有可能。所以,你没必要把我当成什么好人,现在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去吧,顺其自然,跟随那位新主人,你会有更好的结局。”
暗影位面化成的王冠却是纹丝不动,仿佛陷入沉睡。
在被唤醒意识以前,它仅仅是深渊的暗面,是一切负面能量的集合体,但如今它拥有了自我意识,竟还有了认主的概念,不肯如此轻易地抛弃梁绛星。
梁绛星凝视着这顶王冠片刻,只是哂笑一声,随手将其抛向背后。
紧接着,他的五指便不断发力,渐渐破开皮肉,面无表情地从胸膛剖出了一颗心脏。
像他这种层次的生命,器官存在的意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一种象征。
而这颗心脏的象征,就是他的一切。
他将那颗心脏递向远处的极光,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份代价不足以购买超然的力量,但是,我已经将那条消失的命运找到了,现在我献上一切,只想换一个愿望。”
白色极光依旧在变形,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在极光下方,那几道诡异的暗影却是愈发清晰起来。
梁绛星的眼底倒映着那些影子,捏紧自己的心脏,重复道:“只要一个愿望,我的一切就归你了。”
白色极光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一圈圈信息波纹扩散。
围绕着梁绛星,像是在进行某种判断。
这个时间并不算长。
但对于梁绛星而言,却是相当漫长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