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从暗处走出来，他的神情很复杂。

“你都知道了？”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嗯，知道了。这不是真正的世界，而是你希望我看到的世界。”苏音冷笑道。

“不，不是我！”风眠脸色焦灼，他赶紧解释。

苏音摇头，神色嘲弄：“重要吗？也许不是你故意将我引入这个世界，但你后来知道真相，你也没有阻拦。”

“我……”风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难神色沮丧，为什么它听不懂他们的话。

“我累了，你们随便吧。”

苏音说完这话，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进了房间，关了门。

阿难呆呆地站在原地，想安抚她却无能为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它耷拉着脑袋，闷哼道。

“内鬼攻击空间站，想要毁掉一切，所谓的下个世界，其实就是宿主原来的世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有不少宿主中招了。”

“但苏音她这个世界，和其他人的世界不大一样。因为这个世界……早已经毁了，那五位也灰飞烟灭了，所以她最近看到只是是当年的虚象。”

第一次，风眠这么有耐心给阿难解释。

“你是后来知道了，但你没有给音音解释，而是将错就错？ ”阿难小声问。

风眠沉默了，那双细长的眸子里有种阿难看不懂的情绪。

阿难一屁股坐在地上：“即使是虚像，那也是当年发生过的事情啊！为什么最后会灰飞烟灭的是那五位，而不是小音音？”

风眠抬手，那份档案出现在他的手里。

“每个委托者，亦或者是每一群委托者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可以提出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而他们的要求是……对这份协议做障眼法。”

打开协议的最后，签字栏那里。

他轻轻用手一挥，那里的“我”字，变成了“我们”。

【我们愿献祭灵魂，换我们的重生者苏音，好好活着。】

“这，这……”阿难脑袋嗡嗡响了起来。

“耗费一百年，无数个实验员前赴后继，他们都以为只要001死了，这场浩劫就会结束。但这只是他们的理想目标而已。”

“事实上，没了001，还有002，003……苏父和邵父作为这个计划的负责人，他们早就发现这个情况了。”

原来是这样。阿难叹气。

怪不得那些人准备带走音音的时候，她用很奇怪的语气问他们，真的只要她牺牲了，这场劫难就能结束了吗？

音音那段时间都在研究这个，她肯定是看出问题来了。

这场浩劫，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只可惜，他们的上级，还有整个实验室的人都不愿意相信。”风眠语气讥讽。

“是不是，苏父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牺牲音音？ ”阿难吞了一下口水，它紧张地问道。

‘’他们要是一开始就愿意牺牲苏音，就不会做那么多事情了。”风眠晦涩道。

阿难脑子转得飞快。

它不安地搅着手指，然后嘀咕着：“我记得佟姨在电话里说，他们之所以对音音好，是希望音音心甘情愿去牺牲。毕竟，引出001和操控摧毁设备，只能音音去做。”

“那换而言之，是不是只要音音不愿意牺牲，那这个计划就难以进行。”

“那个电话，是佟姨故意让音音听到的！”

阿难猛地抬头，它眼神紧张地看着风眠。

它挠头，继续落寞道：“肯定是这样的！他们从小就对音音好，不一定是想她心甘情愿牺牲。也有可能是想她恨上他们。”

“毕竟，爱之深，恨之切。”

“而且越恨他们，音音越能毫无留恋地去开启新的生活。”

分析到最后，阿难的眼睛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