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支书和成虎跳上车斗,在玉米秸秆里挠了两个窝出来,方便乘坐不说,还能遮风挡雪。
周围的人丢了些用得上的东西进车斗里。大柴、口袋不一而足,甚至还有一张铁锹,预备着路上陷车了用。
见两人坐定,林里将棉帽的两个耳朵放下来绑好,挂挡迎着风雪冲上了道路。
正所谓下雨不冷化雪冷。
林里厚衣服、羊皮大衣捂的严实,再加上脚塞进了装秸秆的口袋下面,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就是迎面扑来的雪花老是往眼睛上打,影响了拖拉机的速度。
一路颠簸。
等三人到乡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林支书急着参会,林里停车之后就跳车走人了。
拖拉机停在外面不放心,开进了院子里面。这里怎么说也有林里的一间房,去避避雪也是好的。
在院子里饶了半圈儿,拖拉机吱呀一声停在了不影响他人进出的院子一角。
成虎跳车下来,和林里将车斗里面的秸秆儿抱着丢到了车斗下面,避免被雪打湿。随后一同跑进了没来过两次的冷清房间。
一到门口,两人站在外面一阵扑腾,将身上的雪花拍打干净才进了门。
“嘶~房间里面也不比外面热乎啊!”
成虎哈了一口热气,茫茫白雾在空气中飘散。
“唉!这就是一间闲房,平时都没有人来的,冷清也正常。随便坐吧!一路上颠簸的挺厉害的。”
成虎笑笑坐到了床板上,不安的 扭动了几下。拖拉机拉的多还好说,要是空车上路,避震钢板硬的能把人颠飞起来。
“林里哥,这里都是你要用到的工具吗?”
见成虎对房间里面的工具和电气配件好奇,林里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就简单讲解了一下它们的用途。
不知道林支书要开多久的会,见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刚刚两人走过来的脚印也已经被埋没不见。
林里又跑出去从车斗下面拽了点儿大柴和秸秆,房间里阴冷的厉害,比在外面都冷,不烘点儿火根本顶不住。
“林里哥,有什么事儿你叫我啊!一个人做事没个帮衬,挺费工夫的。”
“哈哈,没事儿,就是去拿点儿柴而已。既然你想帮忙,那就把柴点起来吧!咱们烤烤火。”
成虎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里面的东西,有些为难的说道。
“林里哥,这房间里也没有个火炕、火盆什么的。就这么点不合适,别把房子给点了。”
林里现在分到的这一间闲房是刚盖了不到十年的房子。除了房子四周的几根“柱子”是用砖头、水泥盖的,其他诸如墙体都是土坯结构。即便如此,房间的顶部和门窗都是用木质结构。再加上地面上的木头床、被褥等东西,一个不小心还真可能失火。
打量着周围场景,林里一时没了主意。但火又不能不烤。去别人的办公室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哎?林里哥,现在下雪呢!天气也不算冷。咱们去附近的田地里面烤火去吧!找个田垄背风的地方就行。”
林里摇头否定了成虎的建议。别为了烤火不避风雪啊!这傻孩子,本末颠倒了。
“哎?我想起来了。咱们出来的时候烤油底壳那个火盆也带上了吧!正好拿过来用。”
成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急忙跑着去了外面。
没过一分钟,一个顶着雪花的小伙子端着火盆就冲了进来。
说是火盆,其实就是一个脸盆破了之后没有了修补的价值,平时用来端东西放杂物,临时拿过来凑数的东西。
不过有这么个东西收拢着柴火、热灰,倒也安全了很多。
原本的火盆熏烤油底壳的时候是用柴油引燃的,没有着完就被林里用雪熏灭了。成虎扒拉了一下火盆里面的柴禾到四周,在中间丢了点儿玉米叶子进去点燃,又在表面架了一层细小的大柴,烤干湿柴的同时,还引燃了木柴里面剩余不多的柴油。
由于雪水沾湿了柴禾,烟气冲天而起,将不大的房间弄的烟熏火燎的。眼睛都被熏的有点儿睁不开了。
“咳咳~哎呀!真呛人啊!”
“呵呵,呛人不怕,就怕不暖和。”
将火盆往门口踢了踢,两人把床往外拉了拉,脱掉鞋子烤起了脚。冬天最容易被冻伤的地方往往是手脚、耳朵。林里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觉得脚底板被凉的难受。被火一烤,身上瞬间就暖洋洋的。
“林里哥,开拖拉机我学会了,你要不再教我理发吧!”
“啊?理发?那不是很好学吗?直接贴着头皮往下推不就行了?”
“嘿嘿。我不是参加了几个朋友的婚宴吗?我就是觉得他们的发型挺好看的。”
唉!小伙子还是嫩啊!那算什么发型啊!充其量也就是在三毫米的基础上改了个样式而已。不过林里对成虎这样的好学青年挺有好感,增加一个免费的打下手的也没什么不好啊!
“行!这个没问题。等年前的时候肯定还要组织一次理发呢!到时候我叫你一起。不过我的技术也是野路子一点儿一点儿摸索出来的,到时候可不能笑话我啊!”
“不会不会。我要求其实不高。会推能剪就行了。”
一想到林支书这一次高升后村里的形势变化。林里觉得成虎他爹搞不好能继任。而以成虎现在表现出来的势头,又是开拖拉机又是理发的,将来搞不好还能弄个子承父业。
不过这都是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林里也就是有感而发的感慨一下而已。
村里的事情不多,两人也没有多少聊天儿的点。见外面的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又往外拉了拉床,欣赏起了美景。
“哎对了成虎。往年这样的雪多见吗?”
“往年啊!大概前几年的时候见过。不过也没有这么大。其他年份虽然也下雪,但好像都没有这一次的大。”
一想到严冬带来的一系列的问题,林里就觉得今年的煤炭真是买对了。
“往年家里的柴禾够烧吗?”